看在豪宅和万金的份上,我慢慢地容忍‘他’,由着‘他’在安全范围内靠近。现在想来,那时的我肯定很令‘他’苦恼——奇奇怪怪的,像个小刺猬。
连牵手都抗拒地要死。
那是我第一次和‘男子’有肌肤之亲,温润的手握在我手腕,又以那独有的温柔缓慢包裹我的指尖,这其实算不得什么,大周男女开放,谈情说爱都喜欢放在明面上来。
莫说身为‘未婚夫’的‘他’牵我的手,便是直接欺上来做一些过分调情的事,在外人看来,并不出格。相反,未婚大妻连牵手都一惊一乍才甚是怪异。
然而我从来没试过,这些年来即便年少无知落入那等不干净的地方,也无男子碰我摸我。
我厌恶那样的温度,始终将自己缩在自我保护的壳,‘他′贸贸然破开我的‘壳’,我被吓得不轻,我想,我过激的反应或许也吓到‘他’了。
&039;他’身上的气息很纯净,眼神很澄澈,从里到外似乎都干净地不像人间有的绝色,‘他′碰我的手,我不反感,我只是习惯性的怕。
就这样,我们很快就要同住一个屋檐下。我勉为其难地揪着‘他’的衣袖。很难为情,也很少女忐忑的羞赧。
十七殿下那一鞭子打下来的瞬间,我做好了承受皮肉之苦的准备。和皇家娇贵的公主殿下相比,我又算得了什么?没人疼没人爱,孤身—人在这世上郁郁独行。
电光火石,一切发生的很快,阿景护在我身前,用‘他’单薄的脊背替我扛下那道鞭伤。
裂帛撕碎声入耳,‘他’面对我,靠我很近,气息扑在我脸上,我的心隐约因‘他’动摇,手触到‘他’脊背,摸到一手的血。
是热的。
热得我指尖都在颤。
我想我该对‘他’好─点,至少,不要吓到‘他。&039;
糯米鸡和桂花鱼是阿景的最爱,百吃不厌。
我为‘他’洗手作羹汤,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也会为了一个男子做到这份上。
好罢,看在豪宅和万金的份上。
我其实是害羞的。哪怕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还是会忍不住看着做好的桂花鱼发呆。
越是如此,我待‘他′防备愈甚。
我比谁都明白,心丢在一个有权有势的世家主身上,我就完了。那根本不是我要的人生。被情爱束缚的人,是可怜的。我没资格做那等可怜的事。
我终究是嫁给‘他’了。嫁衣如火,宾客如云,浩浩荡荡排场大得我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