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短暂的,坠落才是结局。
而此时猎场里,最后的人正指挥着侍卫去捡方才射中的猎物。
“等会儿。”
闻言,侍卫停下了动作,转过身略微不解地看着主子。
千清原本坐在马上看着侍卫在草丛里翻找,但不知看到了什么,他忽然翻身下马。
他几步走到一处灌木边,弯下身,拾起了一只箭。
箭的另一头没入了鹰的半个身子,他一拿起来,那只鹰也被带了出来。
他垂下眼,指节偏了一下,箭羽的标志也显了出来。
——王后的。
晚宴过后,随着众人离开,王宫内也渐渐冷清起来。
白泽鹿并没有回寝宫,而是去了御花园。
与往常一样,除却行文外,其余奴才都候在了外头。
行文将近日来展西的形势变化一一叙述。
仿佛这些天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主子又像以往一样,安静地听着,偶尔温声细语地评价一句。
行文汇报完后,便不再说话,立在一旁。
“江家现下如何?”
白泽鹿问。
行文:“江家是北元唯一的外姓亲王,曾助陛下打下半壁江山,战功赫赫,封无可封,江家怕背上功高盖主的名声,早已归还了兵符,唯一的世子也从沙场上退了下来。”
唯一的世子,那便是江辞了。
难怪那般嚣张,又看谁都不爽。
一身本领因忌惮而埋没起来,谁都会不甘心。
白泽鹿垂眸望着池塘里的鱼,没说话。
行文迟疑着道:“江世子今日被罚了。”
白泽鹿抬了下眼。
“江世子自战场下来后,荒唐了好些日子,陛下应是顾忌江家,所以一直由着江世子去,但今日却突然罚了他,有些反常。”
行文如实说。
白泽鹿微愣了一下。
——“嗯,夫君不会让泽鹿平白受欺负。”
她压下眼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不反常,江辞擅自带凶兽入猎场,公开挑衅王权,没有哪个王能够忍受。”
行文没再开口。
片刻后,白泽鹿说:“你退下吧。”
行文低头行礼,“是。”
亭子内很快便只剩下一片寂静,偶尔响起知了声。
她垂着眼,无声地望着某处,思绪飘着。
莫名地,她起了一个毫无来由的念头。
手有些冷。
才这样想,像是福至心灵,她忽地抬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