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怕……她嘴上说着不会抛下我,最后还是抛下我。
千清揉了一把脸,说:“算了。”
沈斐越略微挑了下眉,“你不去了?”
千清放下手,莫名道:“怎么可能,一二成的几率,这多大啊,我还不赶紧出发,马上快要两柱香了,再晚点就要追不上她了。”
“……”
-
兵营外。
“陛下,末将愿意为北元出生入死,第一日响应招兵时,便立下此誓,而后一路走来,从未背叛过国家,也从未忘记过自己肩上责任。”
将军一通说完,到最后才道:“陛下,您也知道,末将是个什么样的人,真不是末将不愿意借兵,主要是他们和当年陛下所带的那一批,实在是天壤之别,恐怕辱没了陛下的英勇……”
千清表示理解地点了一下头,拍拍将军的肩膀,说:“你的意思就是不给了是吧?”
“不是,末将怎么会是那个意思,末将愿意一辈子为陛下效劳。”
“但就是不借兵是吧?”千清说。
“陛下,您误会了,末将的意思是……”
千清:“哎,本来呢,我是想用你的兵做王后的后援,你要是这么不愿意的话……”
“末将的意思是为了陛下,区区五万精兵,末将在所不辞。”
那人一脸正气浩然:“陛下,请问何时出发,末将这就去调兵。”
千清状似诧异地看向他,“我记得刚才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将军毕恭毕敬地行礼:“哪里的事,末将为了陛下,就没有不能做的事,不过五万精兵,末将这就去调。”
千清点点头,满意道:“我想也是,本来我来找你呢,就觉得你是这些将军里头最忠诚的那个,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啊。”
“遵命,陛下。”
将军又是一礼,转过身往兵营里去了,利落地点兵,丝毫不拖泥带水,没一会儿,五万精兵就调出来了。
“陛下,末将等您凯旋归来。”
将军说。
“放心吧,”千清翻身上马,抓着缰绳,“就不用送了,哎,你这调的最好的那批了吧?我就知道,你是这些混球里最聪明的那个,假以时日,大将军都没你厉害。”
“陛下谬赞,”将军闻言,便没再送,说,“末将预祝陛下此行顺利。”
千清嘴角勾了一下,用力拉紧缰绳,一挥长辫。
马吃痛嘶叫一声,登时奔跑起来。
风中传来王近乎嚣张的声音。
“那是自然。”
-
沙场之上,堆砌起来的尸体无处安置,浓烈的血·腥气几乎冲天,赤红之海弥漫在荒芜的草地上,不断下浸,四顾所见皆是人·体碎块。
竭尽全力的厮·杀以后,热血渐渐冷却下来,痛觉慢慢恢复,压抑难耐的闷哼响起。
这是真实的战场,将一切暴·虐和残·酷都展现了出来。
白泽鹿立在原地,手里握着剑,有许久都没有说话。
耳边是断断续续的痛叫,眼前是成片的血·腥。
她无声地望着这一切。
再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她的反应与上一次相差甚远。
恍惚中,像是有一双手将埋藏在深渊之下的记忆拉拽而出。
她仿佛回到了那座城池。
那座……她第一次亲见战乱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