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耗废朝家,把兵权收回来……朝家当年可令十五城军,如今只剩不到五城。”
“朝家再无威胁,我便成了弃子,太后从不用弃子,若非联姻,我也活不了了。”
千清视线扫过她轻微发颤的指尖,而后伸出手,覆盖在她的指节上,慢慢拢紧。
“不必动朝政,一样能回家。”
千清说:“我带你回去。”
不动朝政,要去展西。
只有一种情况。
——战争。
白泽鹿很慢地眨了下眼睛,唇抿着。
许久,她闭上眼,声音很低,“不。”
当年北元内忧外患,形势所迫,他不得不打。
如今天下太平,他已经没必要再去冒险。
且南水狡诈,战争一旦发动,一定会第一时间反过来攻打北元。
到那时,即便北元是强国,也很难抵过两个国家的战火。
何况北元与展西,已有联姻,若是此刻动展西,名声也不会好听。
“小泽鹿,”千清说,“不光是因为你,你别有负担。”
“我当年打南水的时候就知道,他们迟早要再发动战争,没想到现在才过两年,就开始驻兵展西,如果北元不表态,南水必然要攻打展西,到那时,借了展西的势来打北元,战争也是迟早的事。”
白泽鹿很轻地摇头,“别骗我,夫君。”
南水是驻兵了,但即便是北元毫无作为,也很难发动战争,两年前的战役已经让南水损耗了许多,这一次再想动,也至多是试探。
“没骗你,小泽鹿。”
他其实早在季英压下南水驻兵展西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想过发动战争的后果。
只是那时,他还没有去赌的决心。
战争的成败远不是单单以国家实力来定义的,一旦发动,而后的一切就只剩下局势的预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
他说,不光是因为她是真的,但他敢去赌这场成败,是因为她。
但在这一刻,千清从未感觉到自己的军事才能如此贫瘠,以至于在将门之女面前,找不出其他能够糊弄她的说辞。
他莫名有几分泄气,“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才能带你回去。”
白泽鹿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抬起他的手,抵在唇边,极尽珍惜地吻了吻。
“我不必回家,”她低声喃喃,“您做的已经够多了,不必再为我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