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谁在等她,所以她才不打算谋划那个所谓的绝处逢生了么?
……是展西的皇帝么?
白珩唇动了一下,而后抿直,脸部线条微微绷紧。
片刻后,他慢慢松懈下来。
“我送送你。”
“不必了,皇兄。”
皇兄。
白珩沉默地看着她,没有再坚持。
茫茫白絮纷飞,他站立在原地,看着那个人一步步往宫门而去。
她没有回头,大约也从未留恋过这里。
她不会再回来了。
白珩想。
这偌大的王宫,只剩下他了。
“陛下,外面风雪大,可要先回殿里避一避?”
身侧撑伞的宫人问道。
白珩抬起眼,看着飘落下来的雪,伸出手,接了满掌,合上,又松开,雪融化,变成冰凉的水流下。
总归是抓不住的。
从来如此。
“回吧。”
白珩收回了视线。
然而走到一半时,不知因何,他停了下来。
宫人不明所以:“陛下?”
白珩回过身,远远地望着那个人影,然而风雪渐起,视线里只剩下一片苍茫的白,再也看不见那个人了。
“没什么,”白珩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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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鹿从王宫出来以后,遇到了负责城军的领头。
两人对接了后续的事情,白泽鹿连后路也没有给自己留,将兵符递给了对方。
其实这后路也没有什么用了。
战争已起,展西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要这兵符,恐怕到以后也没什么施展的余地了。
“殿下是要离开展西了吗?”
将军问道。
白泽鹿看着不远处停着的马车,那马车的帘布不动声色地撩起了一点儿弧度,可能主人觉得自己做得非常隐晦,但因为这场大雪,茫茫一片白里,一点其他的颜色就会极其鲜艳,那抹暗金纹边几乎是瞬间就暴露出了那人的身份。
她的唇边扬起了一点隐约的笑意,“嗯。”
“我应该不会回来了,”她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人,“若是有一天你见到了朝将军,那时,若你还记得我,便帮我向他带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