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喝了一口茶。
小缳和衡秋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企图去叫他,却被云轻无声地制止。
半晌,伏在案上的身躯动了动,抬起脸,似乎还带着几分茫然,&ldo;云庄主?&rdo;
云轻笑了笑。
陈溱愣了两秒,如惊弓之鸟般弹起身,带翻了案上的书&ldo;你怎么来了?&rdo;
&ldo;我来看看你们。近来过得好吗?&rdo;
陈溱了然一笑:&ldo;过得极好,不过阿栉不在,他出去练功去了,看来你白跑一趟了。&rdo;
云轻摇摇头,&ldo;我今日不找他,找你。&rdo;
陈溱愣,&ldo;找我何事?&rdo;
云轻开门见山,&ldo;我看他脸上的疤,是不是该祛了?&rdo;
&ldo;这事儿我不是没想过,提过两次,都被他回绝了。我看他自己不当一回事儿,你又何必在意,还是你只看重他的皮相,非要让他恢复原貌?&rdo;
云轻长叹一声:&ldo;他只是不想欠我的罢了。&rdo;
陈溱噎了噎,这货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云轻将一枚小瓷瓶放到桌上,&ldo;这是上好的雪肌膏,你稍后交给他,他最敬重你,必定不会拒绝。&rdo;
陈溱拿起来看了两眼:&ldo;我试试,能否成功我不保证。&rdo;
夜里,陈溱将小瓷瓶交给稚乐,借口是自己上街淘来的,是祛疤的灵药。稚乐扫过一眼,面无表情地收下了。
他白天虽然不在,但是家里另外两只却事无巨细地汇报过,所以一看便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忌惮云轻,骨子里充满了对他的防备,这雪肌膏必定派不上用场,但他不会拒绝陈溱,免得惹他不快。
如今的稚乐和几个月前模样天差地别,艳丽绝伦的脸变得清傲俊美,孱弱纤细的身躯渐渐英挺,最重要的是眼神,谁也不会想到永远怯懦卑微的一双眼睛会变的冷静自持到这个地步,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无法想象他们是同一个人。之前留着疤痕是害怕陈溱认出他来,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留下的必要。
何况他发现,陈溱钟爱美色,偶尔盯着云轻那张脸,都能发呆,这让稚乐不禁产生一种危机感。
兄长的眼睛只能看他,但是现在这张脸必定是会被云轻比下去的。
晚上洗完脸,陈溱便暗戳戳地提醒稚乐该擦药了。稚乐拿出调包过的药递给陈溱。陈溱失笑,他弟弟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洗完手,他掏了点药膏在手心化开,看着粗糙的质感忍不住皱眉,&ldo;这药的质量怎么看起来一般啊?&rdo;
稚乐微笑,&ldo;地摊货,能用就行。&rdo;
陈溱:……弟弟,哥跟你说实话,我怕是被云轻那厮驴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药涂在伤疤处,谨慎得不像话。稚迩垂眸看着他的专注的模样,嘴角微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