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看着两人相触的手,嘴角的笑意平和,声音也轻缓温柔,若情人间的低语:“阿书的手生得这般好,莫要为孤沾上烟尘。”
谢书愣住,还未回答,季淮已经将她的手松开,转头看向谢道连,温和道:“大将军,再来一局?”
谢道连是个粗人,没看出谢书同季淮间气氛的不对,反倒对季淮对女儿的爱护而感到高兴,于是高兴笑道:“行,再来。”
谢书看着自己被放开的手,再看向姿态从容而散漫得同父亲下棋的季淮,脑子有些空白。
方才的季淮似与从前……不大一样,错觉吗?
傍晚时分,谢书带着季淮去了听风院。
听风院是谢书在将军府的闺房,今夜两人将留居于此。
行走间,天色愈暗。苍穹之上,银月落下清辉,整个院落都被笼罩在月色的静谧之中。
穿过弧形门,一眼便看到院中有棵大树。两人正要从树边经过时,似想到什么,季淮忽地停下脚步。
他侧身打量着,声音带着猜测:“这树……”
谢书下意识接口:“…臣妾种的,怎么?”
言毕对着季淮笑意盎然的桃花眸,才终于反应过来,他真正关注的点是什么。
她还以为他听完就忘了……
想起那次醉酒犯得傻事,谢书的脸红了又红,最终还是在季淮好奇的目光下,解释道:“那时候想着,坑挖也挖了,就那么填上也可惜…”
“所以你就种了棵树?”季淮又问:“代替你自己?”
听出他话里的调侃,谢书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
看她羞囧,季淮转了话题:“几岁?”
谢书反应一瞬,回答:“九岁。”
季淮点点头,正当谢书以为他要放过这个话题时,季淮又转眸开了口:“为何会觉得自己是棵树?”
谢书:“……”
她的嘴张了又张,仍不知该如何解释,偏偏一向体贴温和的季淮,此时像是看不出她的为难。
在季淮的笑目中,谢书人忍了片刻,终是没忍住轻瞪他一眼,声音柔和中带着不自觉的娇嗔:“那是九岁的事,且臣妾醉了,哪里还记得自己为何那样做。”
她有些不高兴地咬了下唇:“殿下你莫要再问臣妾了。”
谢书说完,转身小跑进屋中,独留季淮在月色下,对着她的背影,微微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