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跟你……你那些狐朋狗友……一起…”
“他们会害了你…咳咳……”这么几句话,贺父都说得断断续续,像一个老旧的风箱,呼哧呼哧大喘气。
贺绯垂下眼,乖乖应是。
然而看在贺父眼里,又心疼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平时多么张狂,不可一世,何曾这么服软过。
他的视线落在贺绯的额头,那里有好大一个疤,可以想象之前儿子受伤有多严重。
“咳咳,咳咳咳……”贺父情绪一激动,整个人都咳得撕心裂肺。
贺绯赶紧给人顺气,连连保证:“我,我以后肯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您别气了。”
贺父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他的手,谆谆告诫:“飞儿,听为父一句话,好好念书,咱们贺家才能恢复昔日荣光。”
贺绯心里莫名,嘴上应是,又哄了几句,等贺父再次睡下,贺绯才离开。
他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脑子里不停翻看原主的记忆。终于在记忆旮沓地儿找到了一些东西。
他起身朝他住的屋子……旁边那间走去。
房门没锁,他稍微用力,屋门推开了,一阵霉味儿混着灰尘扑面而来。
贺绯没防备,猝不及防被呛得直咳嗽,站在一边顺气。
贺轻兮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发现藏书的屋子被打开了,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大哥……”
贺绯一抬眸,就对上小姑娘含泪的双眼,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话好好说,别哭。”
贺轻兮哽咽道:“我不哭,我高兴。”
“大哥,你终于想通了。”
贺绯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茬,转移话题:“屋里的东西估计都发霉了,拿出来晒晒吧。”
“好!”
孟氏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摆满了书,她眼皮子抽跳,“轻兮,轻兮。”
“娘,您叫我。”贺轻兮在水井边洗菜,闻言应道。
孟氏眉头紧蹙:“谁让你把这些书拿出来晒的,你不知道你大哥看到这些书就会想起以前的伤心事吗。”
“可是,这就是大哥让晒的啊。”
孟氏一下子语塞。
贺绯从厨房里出来,“怎么了?”
孟氏目瞪口呆,“飞儿,你,你怎么在厨房。”
“君子远庖厨,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儿,快回屋歇着。”
贺绯无语:“所谓君子远庖厨,是说君子不忍心看到被宰杀的牲畜,所以才不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