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泊辰也正看着她。
男人的眼眸似漆黑的墨色,沉沉看不透。
过了一会儿,江榴方才低下头,小声应了。
岑晓在电话那边的声音格外温柔,“你泊辰哥哥跟你在一起吗?我听他朋友说,你和他都回家了。”
江榴说:“他在这里。”
岑晓笑了一笑,轻声温柔道:“那正好,可以帮姐姐把电话给泊辰哥哥吗?姐姐有话跟他说。”微微一顿,“他的电话我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关机了。”
江榴微微抿唇。
姑娘低下头,低声答道:“嗯,好。”
说完,她把手机递给周泊辰。
周泊辰微微垂眸。
江榴小声道:“岑晓姐姐的电话,她说你的手机打不通。”
周泊辰没有说话,接过手机。
他神情寡淡,手放在兜里,转身走开了两步。
江榴望着周泊辰的背影。
风吹来他的声音,很低沉,听不清,似乎说了什么“医院”,其他就再也不知道了。
夜色深沉,寂静无比,星星寂寞地挂在天边,被月亮的光芒照得模模糊糊看不清,遥远又卑微。
岑晓真的很好。也只有她才配得上周泊辰。
江榴慢慢地垂下头。
如果说自己是天边的一颗寂寞的星星,一颗不会发光的星星。
那岑晓就是月亮,有这世间最明亮而温柔的光芒。
江榴抬手捏了捏耳垂,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有点疼。
暑假才打的耳洞,现在伤还没有完全好。可能要过半年才会完全没有感觉。
还在读初中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岑晓,她就戴着耳钉,小小的白白的钻石一样的耳钉,偏过头笑的时候,特别好看。
十四五岁的小江榴回到家以后,跟江父江母说也想打耳洞。
结果挨了好一顿骂。
三年之后,江榴高考结束。
她终于能够去打耳洞了。
打耳洞的时候,美容医院的护士用一个枪,“啪啪”两枪,便轻而易举打了两个耳洞。
可是打耳洞真的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不会痛。
打耳洞的痛,是很缓慢而长久的。也许刚刚打的时候不痛,但是长久下来那种一旦碰到伤口便触动的细微的刺痛和折磨,才是真正的痛。
就像她喜欢周泊辰。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的喜欢。
那是青梅竹马无法说出口的暗恋,也是一个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一旦牵扯便会痛,像细针无声刺进伤口一样,绵密而缓慢的疼痛。
那时候太小,可等到长大了,却又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