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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才一个时辰不到的工夫，阿灵就回来了。

&ldo;娘子，娘子!&rdo;她兴奋地说，&ldo;镇国寺后真的有个小院子呢!我打听过了，院子的主人确是一位名叫贾昌的老人家。娘子，你说的一点儿没错。&rdo;

裴玄静忙问：&ldo;院子现在怎样?你进去了吗?&rdo;

&ldo;没有。院门关着，我敲了半天，也没人来开。&rdo;

&ldo;院子里没人应声吗?&rdo;

阿灵摇摇头，&ldo;我趴在门缝上瞧过了，院子里是空的。&rdo;

这倒怪了。裴玄静想，前天夜里自己明明看见满院的人。她问：&ldo;我告诉你院中有个小郎君叫郎闪儿的，你有没有见到他?&rdo;

&ldo;没有，确实一个人都没见到。&rdo;

&ldo;这样啊。&rdo;裴玄静很失望，看来阿灵这趟等于白去了。

阿灵说：&ldo;不过，后来我找到个人打听。&rdo;

&ldo;什么人?&rdo;

&ldo;一个小娘子，和我差不多大。&rdo;

在裴玄静的印象中，贾昌的院子位置挺偏僻的，附近也不像有什么住家。她问阿灵：&ldo;你是怎么碰上她的?&rdo;

&ldo;我在院子前张望了好久，一个人都没遇上，心里有些害怕，觉得那地方阴嗖嗖的。正想走呢，就看见那小娘子从对面过来。&rdo;

&ldo;于是你就向她打听了?&rdo;

&ldo;不是，是她先跟我说话的。结果她一开口，就把我给吓了一大跳。&rdo;

&ldo;怎么了?&rdo;

阿灵一惊一乍地说：&ldo;她说呀，那个贾昌老丈是五天前亡故的。她看我在院门口转悠，特地来告诉我一声，叫我赶紧离开，千万别惊扰了亡魂。&rdo;

裴玄静手里握着的纨扇&ldo;吧嗒&rdo;掉到地上，&ldo;怎么可能?&rdo;

阿灵问：&ldo;什么可能?&rdo;

裴玄静自己捡起纨扇，&ldo;那小娘子还说了什么?&rdo;

&ldo;她说贾老丈故去之后，就停灵到隔壁的镇国寺了。她只隐约听说，这院子本来是先皇花钱造的，说不定当今圣上要收回去呢。&rdo;

裴玄静的脑子里乱作一团。

阿灵的有些话证实了她的记忆，但问题在于，最最关键的信息出了错。

&ldo;郎闪儿呢?你有没有问她是否认识郎闪儿?&rdo;

阿灵愣愣地回答：&ldo;我忘记问了。&rdo;

午后更闷热了。在裴度的府邸内宅，湘帘低垂，婆娑竹影映入窗楣，兀自凝然不动。

裴玄静却坐立不安。

她怎么也想不通，难道春明门外贾昌院中的那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即使真如崔淼所说，他是自己凭着昏迷中的模糊印象掺入幻想的，但是贾昌老人、先皇出资建院，以及院中收留的穷苦百姓，所有这些事实难道也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贾昌老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她清楚地记得见到他尸体的那一刻。这么热的天气，假如老人家真的死在几天前，尸体早就变样了。裴玄静是见过些尸体的人，有这方面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