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带着一帮小子整日的操劳羊群,谢奚想这样不行,人手远远不够……
雨后天气大晴,地表温度起来,湿度大,蒸腾起来对瓜伤害很大,谢奚一再的嘱咐鲁伯:“西瓜地下垫一片叶子,待土壤干燥了再放西瓜到地上。”
王家两兄弟没几天就被晒的黝黑,看的谢奚失笑。
她在屋子里呆不住,就让吴媪将椅子搬出来,放在廊檐下,她盖着薄被坐在廊檐下,看着吴媪带着几个妇人将吃奶的羊羔抱过来喂食。
吴媪问:“待会儿我炖羊肉吧,给你补补。”
谢奚想了想:“我不想吃羊肉,让我想一想吃点什么。”
没多会儿,陆伯和崔邺拉着马车回来了。
崔邺见她病歪歪的,问:“这是怎么了?”
吴媪抢着答:“前夜大雨,她半夜去田里照看,淋了大半夜的雨。回来后就开始高热不退。”
崔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她,问:“你是不是傻?钱没了再赚就是了,不要命了?”
谢奚是个很固执的人,脑子也没有那么灵光,远没有崔邺那样的魄力。
她看着他们卸货,轻声细语的和身边的崔邺说:“也不是为了西瓜,钱也是小事,现在总归有你,我其实没那么焦急钱财。再过半月麦子就能收了,如果暴雨下半个小时,你知道有多少人今年的种的庄稼就颗粒无收了?不是说河西道上不太平吗?一旦征粮,就会有人倾家荡产,庄稼的事你们不懂,可是我懂。崔邺,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人命不值钱。死亡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她是个务实到几乎没有什么乐趣的人,从前也是,不追星也不慕时尚。平时有些贪嘴,走在街上平凡到别人都注意不到她。
崔邺听的无声的叹了口气,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只听见谢奚阴测测说:“你再摸试试。”
崔邺悻悻的收回手摸摸鼻子,若无其事的转头看着卸货的人,介绍:“你要不要看看藕的品相?”
谢奚眼皮都有些沉,慢吞吞起身说:“还是看看吧,我看看多大,河泥够不够,附近也没有沼泽地,昨天下雨后,渠池里积了水,要先放淤泥河泥,藕喜偏酸性的黏性土壤……”
说着到了车前,藕裹着河泥,用荷叶包着,外面用稻草裹着,包装的倒是很用心。
另一车是些杂七杂八的干货。
吴媪手脚麻利,将一车货卸下来,分门别类的摆在地上,谢奚一样一样的看,有紫菜、海带、干货虾仁,地瓜干,和地瓜淀粉。杂七杂八的一堆……
她扁扁嘴和吴媪说:“想吃春饼。再来一碗酸辣汤。”
吴媪一脸茫然,不懂她说的春饼是什么。
谢奚见她迷茫,轻笑出声,说:“我说你来做。有些麻烦,再准备些胡饼吧,鲁伯大概不喜欢吃春饼这种慢条斯理的吃食。”
因为她是病人,一家人都围着她转。
谢奚指挥崔邺:“你和我去菜园子摘菜吧。”
吴媪听着她的指挥先去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