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就在旁边,谢遥却不想拿起来。
脑子里回响着之前颜洲说过的某句哲理——
“反正都是罚站,还不如不写呢。”
谢遥当了十几年的好学生,花了十分钟给自己做了个心理辅导和自我劝退,然后果断地把卷子扔到一边去了。
他突然想起来放学时候塞进颜洲书包的那几张卷子,把颜洲发给他的图片扒拉出来,仔细看了发现并没有英语试卷。
谢遥松了口气,心说还好没把英语卷子让他带回去,这卷子带回去估计颜洲也没空写。
随即他意识到了一个致命的逻辑缺陷:把好写的卷子给颜洲带回去,难道他就会动笔了么?
显然不会。赌五毛钱肯定还是一个字没动。
早上六点不到闹钟就响了,谢遥抬手胡乱地在床头摸了一把,熟练地滑掉了闹钟,悲催地意识到今天好像还要值日。
在公交车上他才来得及打开微信,看了眼消息,发现颜洲凌晨三点有一条。
颜洲:帮我跟老杨请个假,我下午再来。
谢遥:……你打完架又当小偷去了?
当然颜洲没有立即回复他,谢遥“啧啧”了两声,把手机揣了回去。校门口侯俊杰正在开展值日,看到谢遥后远远地招了招手。
侯俊杰一边检查一边问道:“你那本竞赛写得怎么样了?我昨天又抠掉一道大题,一直弄到我两点钟,最后答案还不太确定。”
谢遥伸手去摸书包里的校牌,匆忙戴上,“我作业都没补完,竞赛也就上课的时候看会儿。”
“你们班怎么这么多作业?我听说你们班老杨挺仁慈的啊!”
谢遥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或许,你认识李胜男吗?”
“草!”侯俊杰一听这名字感觉灵魂都震了三震,“她是你们班英语老师?你们也太惨了吧……”
“还记得有一次你看到我早读站在走廊上么?”
“记得啊,你不是帮班主任看早读么?”
谢遥露出你太天真的表情:“你见过班长站在外面看早读的么?”
“呃——”侯俊杰抓抓后脑勺,“还真没。”
谢遥目光平静而安详:“我是在被李胜男罚站。”
这回值日,他又老远看到郭江了,感觉老是能遇上郭江。郭江垂着脑袋,走过校门口的时候目光躲躲闪闪的。
谢遥仔细一看,郭江耳朵上经常戴的三颗亮闪闪的假钻摘了,脖子挂的十字架也摘了,连衣服穿得都是明成经典蓝白杠校服。
看起来顺眼又朴实。
郭江目光偶尔抬起来一下,一不小心就跟谢遥撞上了。郭江立即缩了缩回去,倒退两步,朝另外一个值日的方向生走去,还把校牌规规矩矩摆在胸前。
这是被揍怕了?
早上第二节是老杨的课。顾嘉阳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老杨一来就通知了校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