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要不还是我来背你,让柳大哥背林大哥吧。”施展着轻功跟在左右的木青空挠了挠后脑勺,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出了声。
而且此情此景,她总觉得阿雪好像是在故意欺负林大哥一样,偏生她又不好明说,要不然这是人家夫妻间的情|趣怎么办?
最要紧的是敌在暗他们在明,不知会在何处布下陷阱请君入瓮。
“不了,我想我家相公肯定也很愿意背着我的,是不是啊,相公。”
贴近了男人耳侧的时葑将‘相公’二字咬得格外之重,更带着几分咀嚼后的丝丝缠绕暧昧之息,抱着男人的手在微微收紧几分,更添缱绻旖旎之色。
“娘子说得倒是没错,为夫很乐意至极。”
再度将人往上掂了掂,生怕她会滑下去的林拂衣强忍将人扔下去的冲动,冷着声回复,同时他更在竭力控制去想贴在他后背上之物到底是什么。
“那林大哥你要是背累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好背着阿雪。”
手上提着一个小包裹的木青空半眯着眼儿回望了身后,那处因着他们渐行渐远,现在已经同苍茫夜色融为一体的村庄时,不知为何她心里的恐慌更甚。
直觉告诉她,等下定是会发生什么。
彼时整个村落安静得仿佛无声,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几人只能借着微弱月色指路。
紧了紧身上宽大外袍的时葑,抬头看向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北极星孤零零点缀在星空,不甚显眼却为迷途人指引方向。
而她的手还紧紧圈抱着男人的脖子,生怕会突然掉下去一样,林拂衣则担心她在继续哼哼唧唧的找麻烦,就连背着她的时候都格外稳妥。
几人踏进草丛里,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走在最前面的柳知书用一根树枝敲打两侧引路,好惊醒未睡蛇虫四散而离。
本背着时葑亦步亦趋行走中的林拂衣忽的停下脚步,满脸写着凝重,望着某一处冷声道:“你们听,有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时葑支起耳朵细听风中传来的声音,以及远处遥遥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几束微弱的火把闪现于密林中,心里头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同样也发现了对方的柳知书眉尖微蹙,“不好,是他们回来了”。
他原先背着的黑色重剑也握在了手上,一张刚毅的脸皆是冷峻沉重,并下意识的将木青空给护在了身后。
听闻,木青空伸回在欲前行的脚步,慌张的往后看。
她狭长的眸子半眯着眺望,只见不远的摇曳火光正如风卷残云的蝗虫过境一般,快速向他们所在的小山坡处袭来,连带着她的心口都莫名漏了一拍。
走在最前面的并非是昨夜让他们留宿的刘村长,而是左脸有一道从左眼横跨到下巴刀痕的高大中年男人。
此时男人一双如鹰鹫似的眼锐利如刀,略厚的嘴唇似看见了猎物一样来得兴奋。
而中年男人左右两旁跟着的是俩位肌肉虬结的青年,模样看着是那种再为憨厚不过的农家汉子,可此时握在他们手中的那把半月弯刀,正折射|着森森幽光,显然来势汹汹。
也不知死在刀下的有多少无辜冤魂,而又有多少过路的倒霉鬼喂饱了他们鼓鼓囊囊的人血钱袋。
半眯着眼儿的时葑看到在火光折射而|出的,是那一张张在白日里温和可亲,彼时却换上凶神恶煞的淳朴面孔时,还当真应上了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真是说不出的讽刺与嗤笑,可又是那么的真实。
人群的追赶声中还掺夹着犬吠,此番的他们倒也是下了狠功夫,料想是因为迟迟等不到探人归来,这才开始按捺不住。
或是领头的男人早已猜想到到那俩蠢货会失手,这才选择在此守株待兔,或是来个瓮中捉鳖。
“走!”
夜风寒凉刺骨,回过神的林拂衣,果断背着时葑转身躲进幽深密林中,顾不得前方的路是否能行得通,或是有那等障碍物。
身后的狗吠声朝着他们的方向越来越近,身后火把亮如白昼,脚步声阵阵紧逼其后,他们紧张得甚至能听到心腔中的打鼓声。
那些形如恶鬼的村民就像是一群如跗骨之蛆的影子一样,不断得从四面八方涌来。
第65章六十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满脸写着不安之色的时葑看着直到此时还不曾放下她,并且跌跌撞撞不知摔倒了几次又重新爬起来的男人,咬着牙,恶狠狠道:
“你放开我,否则到时我们两个都得死。”
“当初的你都从未放下过我,我现在又岂会扔下你。”
刚从地上狼狈爬起的林拂衣摸索着掉落在地的竹拐,继续吃力的背着人往前走,而身后是越来越近的狗吠音,可即便如此,他都未曾想过放弃身上之人。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难不成林大公子真的甘愿同我这样的人死在一起,或是连自己家仇都未报就轻易死去吗!”
“还有你放我下来,我告诉你,哪怕我时葑就算是死也不要和你死在一起。”时葑见他就跟铁了心一样的求死,张嘴咬上了男人的肩膀,再次威胁道。
“放我下来,你听到了没有,林喜见。”这一次,她隐约带上了几分怒。
“你给我闭嘴,忘记我们手上绑着的红绳了吗。”身后密林中的狗吠声和怒骂声此起彼伏,圆月被乌云遮挡,密林内漆黑一片,张牙舞爪的树枝形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