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天夜里,长应那冷静得可怖的金瞳,她心头百感交集。
“可尊主带着她……”撼竹急了,她着实不愿瞧见这龙同她家尊主在一块。
这龙明摆着就不是吃素的,看着软软糯糯,还一副风吹即倒的病弱模样,谁知道心是不是黑的,若是尊主被这龙吃得死死的,那可怎么办。
说起来还怪可笑,她一个魔,却偏偏怕这初生的神裔心思不纯。
渚幽斜了她一眼,她悄然噤声。
不远处,那浑身抖筛子般的弟子已经捏起了同门的手,正要往其掌心上写字,这一笔还未落下呢,渚幽便猜到他想写的是什么了。
既然说不得,那便用写的,那人才刚写了一笔,脖颈忽如被扼住了一般。
他不但说不出话,还险些没了气息,连忙将抵在同门掌心的那根手指收了回去,不敢再多写一笔。
渚幽见他突然仰起头吸气,就知是那封口咒起了作用,叫他不但说不出,写也写不得。
那人的同门愣住了,追问道:“师兄,你想写的是什么字,那、那观天镜究竟怎么了?”
围在一起的那几名弟子闻言齐齐望向观天镜,不料那面鸾鸟衔珠的铜镜骤然腾到了半空中,嗖一声便到了主峰上,显然是被华承宗的宗主收回去了。
方才在掌心写字的弟子频频摇头,一个字音也没有吐出,哆哆嗦嗦的,走起路来一颤一颤。
“师兄,你怎不说话?”
怎么说得了话呢,他抓了同门的手,又想以写代说,可刚将食指伸出去,他又慌忙将其收回,面色还是惨白一片,不发一言地直摇头。
其余人只好跟在他身侧往后峰去,只当他只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渚幽紧紧捻着那粒白芥子紧跟在后,不知怎的,芥子里的龙似乎安分了许多。
并非突然,而是在撼竹走了之后,长应便静了下来,没再在芥子里撒泼了,安静得分外乖巧。
渚幽不知这一龙一魔究竟是结了什么仇,似乎互相看不顺眼一般,怪像是在争宠的。
芥子里,长应是不闹了,可却传出心音在渚幽耳边说着话,那嗓音软糯又甚是无情。
“想出去……”
渚幽一哂,“求我?求可不是这么求的。”
“那要如何……”长应随即乖乖巧巧地问。
长应这懵懂无知的模样还怪像小孩儿的,可渚幽清楚,这四脚虫定不如看起来这般小,重塑肉身这等术法,她仅在上古记载中见过,也不知这龙是从哪学来的。
生死轮回,互为因果,有生必有死,有死则必有生。可偏偏这龙反其道而行,又未触及天道,不知其中究竟有何隐秘。
渚幽当她真不知道,慢腾腾说:“自然要拿东西来换,但你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长应迟疑了一瞬,许是气息不足的缘故,问得糯声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