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应那搔得她侧颈发痒的气息蓦然一滞,“可盖头要如何掀,合卺酒又该如何喝?”
渚幽没答,她自然也不知晓,活了数千年的仙神,此时竟比凡间小儿还不如,连这寻常事也不明白。
她耳畔泛红,推着长应的脑袋道:“起开些,别枕着我,我浑身乏。”
这话音刚落,一龙一凰登时对调,躺着的变成了长应,而伏在其上的成了她。
渚幽垂眼看她,那细碎的银发洒在枕边,好似蜿蜒的溪流,“这样我就不乏了?”
“我想知道,那合卺酒该如何喝。”长应说得极其认真,好似当真只是求知。
然而她眼底哪还剩下几分清明,按着渚幽的背迫使她伏低了身,掬了一捧银发放在唇边吻着。
那绸裙纱衣垂在边上,与这遍地的书卷簿册丢在一块儿,敞开的书卷上那规规整整的字被软纱一遮,顿时变得模糊不清。
“你什么都想知道?”渚幽没想到这龙同她换了个位置,哪是想缓去她的疲乏,分明是想令她连半个字音也吐不出来。
玄龙似是在戏玉一般,在这白玉上留下了斑驳红痕。
许是尝过数回的缘故,明明还未被碰及,那儿已是溻湿一片,被勾拨了一下,登时好似遭了倾盆大雨,变得泥泞柔靡。
渚幽只轻哼得出声,推向长应肩头的手被拉了个正着,手腕里侧被亲了一下。
随后她仰躺在锦被上,好似芥子里被强行劈开的雪山,中间是那无人问津的幽谷,随后谷底桃苞被纳入一处温热。
被嘬了个正着。
翌日醒来时,渚幽还被紧紧揽着,她见长应要睁眼,忙不迭伸手将垂在地上的衣裳给抓了过来。
未等长应回神,她已自顾自给这龙将腰带也给系上了,只一头黑发乱腾腾地垂在肩上后背。
长应回神之时,一本簿子塞入她手中,那簿子看着薄,实际上沉甸甸的。
渚幽在一旁说道:“这些事务我可不帮你,玄顷和坤意还得耗个数百近千年才能归来,其间九天之事只得交于你手,等到天帝归位,你才能脱得了手。”
长应冷着脸翻起手里那簿子,忍着烦闷看了起来,她幻出一杆笔,在这满簿册的名录上划了数道,划得分外果断,与她斩魔时一模一样,一边道:“这些仙职都可划去,太过繁累。”
“如今九天之外散仙甚多,有才干的可收入麾下,一些大妖和魔物游走凡间,恐对三界不利,可惜妖主有心无力,怕是得一改妖界乾坤。”长应皱着眉道。
她手一抬,跌在地上的书卷归到她掌中,打开看了一阵,慢腾腾写上了几笔。
渚幽坐在一旁看她,忽道:“妖界的天早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