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丞相心里还是相信自家女儿绝不是那般胡来的人,听钟浅芸这般说,竟点了点头:“你们都不是蠢笨之辈,既然如此,或许另有蹊跷。”
钟将军和钟夫人对视一眼,打算待会儿问问深材,当下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心中仍觉别扭,几人都没有再提起苏墨凝怀有身孕的事。
钟浅芸上心得很,命人去寻大夫和稳婆来府上坐镇,生怕自己不懂事,照顾不好苏墨凝。钟将军和苏丞相回了府,连夜问了长子路上的事,彻夜未眠,倒是也信了八成,没办法,谁人都说,这两人成日黏在一块儿,难舍难分。
第二日,钟夫人又来了钟苏,想要嘱咐几句,不料苏夫人早来了一步,坐在苏墨凝边上谆谆教诲着。苏夫人唠叨许久,钟夫人插不上话,见苏墨凝一直低着头,一副认真听教的模样,再看看一旁闲散坐着的钟浅芸,忍不住埋怨道:“你尽拉着我儿媳在这儿絮叨,你女婿坐在那儿玩呢,你怎么不管管?”
坐在一旁剥葡萄的钟浅芸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我乖乖坐在一旁,怎么也不行?于是,两人都注意到了空闲的钟浅芸,转了方向,拉着她唠叨起来,这本就该她伺候人才对嘛。
钟浅芸一边听着她们的说教,一边偷偷将已经剥好的一小碗葡萄递给苏墨凝,苏墨凝接过葡萄在一旁吃着。苏夫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到夫妻之礼的事上:“这段时日,你们就先别同房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一直只听不说的钟浅芸终究没有忍住,侧头看着苏夫人有些委屈:“大夫说如今胎儿稳了,小心些不碍事的。”
还不等苏夫人说话,钟夫人在钟浅芸身上重重拍打了几下:“你胡说什么呢!你知道如何才叫小心?你忍一忍会如何?你若是忍不住,娘给你找个丫头。”钟夫人原本没想到这个,苏夫人一提醒,再加上自家女儿那回话,叫她不得不想,就简单地想到寻常男女夫妻会如何上。
苏墨凝一听这话,就沉下脸来,苏夫人还犹豫着,不知女姑爷要纳妾,自己能不能拦一拦,钟浅芸自己便赶紧摆手:“娘你瞎说什么呢!你别瞎掺和。”说着,她小心地瞥了一眼苏墨凝,见她脸色不好,心里越发着急,“我,大不了,我在下面就行了。”
话音方落,整个院子都安静了。最终是苏墨凝脸皮薄,起身回屋去了。钟浅芸小心翼翼地看着三人的模样,心里奇怪,自己方才说错话了?
两位夫人岔开话头,随意聊了几句便回去了,钟浅芸不去管她们,回屋给苏墨凝捶腿揉肩去了。
在钟浅芸尽心伺候下,钟晓苏顺利出生了,钟浅芸一早便取好了的名。稳婆抱着钟晓苏到两人面前,苏墨凝有些无力地躺在那儿,看到女儿,将脸侧了过去:“怎么这么难看。”
钟浅芸接过女儿,不以为然:“长得多好看啊,哪里不好看了,有鼻子有眼的。”稳婆也在一旁搭腔:“夫人,刚生出来的都这样,养两天就好了。小姐算是标志的了。”
钟浅芸听了,越发高兴,赏了一番后,抱着女儿自顾乐着,苏墨凝见她这模样,忍不住道:“人家当着你的面,定是说好看的,你也太好骗了。”
钟浅芸哼了一声,将孩子抱到苏墨凝跟前:“真的挺不错的呀。”苏墨凝闭上眼,就睡着了。
待丫头们收拾好后,外头等着的人也都进来了,见苏墨凝睡着了,便都去看孩子了,晓苏有人抱,钟浅芸便坐在苏墨凝边上守着,待苏墨凝醒来,又喂她吃了燕窝垫垫胃。
因为一早便请好了奶娘,苏墨凝并不打算亲自哺乳,等她歇息好,晓苏抱过来时已经喝饱奶睡着了。苏墨凝仔细瞧了一眼孩子,觉得跟她俩都不像,叹了口气。
钟夫人听闻孩子在这边,也跟着过来了,伸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疼爱万分,那模样瞧着纵是抱一整天也是乐意。钟夫人方才已经让丫头收拾好了屋子,她这几日便要住在这儿抱孙女了,坐在一旁满心欢喜:“你瞧这眼睛鼻子,和芸儿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墨凝有些怀疑地看了过去,仔细看了看:“不像啊。”
钟夫人瞪大了眼:“哪儿不像啊,你去问问,芸儿小时候就这个样子。”如今,钟家人倒是丝毫不怀疑这是钟浅芸的孩子了,实在是和钟浅芸小时候太像了。钟浅芸笑嘻嘻地凑过去,小心地摸了摸晓苏的脸蛋:“我就说怎么越看越好看,原来是像我呀。”
苏墨凝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们,有些怀疑是不是她们故意说着安慰自己的。待晓苏满月时,苏墨凝总算看出来,晓苏的确挺像钟浅芸的。
晓苏的满月席,将军府办得十分隆重,叫大伙儿不得不信,这孩子的确是钟家的,民间甚至有人偷偷拿钟浅芸当送子观音供奉的。
晓苏虽然有奶娘带着,但会走以后,便每日跟着苏墨凝去书院玩。苏墨凝也时常教她念诗,钟浅芸瞧着连娘都叫不太清的晓苏,十分心疼,但也不好意思阻拦,生怕苏墨凝连自己一起教。
母女都在书院,钟浅芸便每日都想着往书院钻,酒楼商队的事一忙完,她便往书院里去,晓苏见到娘来了,颤颤巍巍地往门口走去,张开双手,奶声奶气地叫着:“娘——娘——”
可惜钟浅芸压根儿没瞧见她,越过她直接往苏墨凝边上去,抱住苏墨凝撒娇道:“半日没见,想我了吗?”苏墨凝侧脸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见那小不点拐了个弯又走了回来,一把抱住钟浅芸的腿,钟浅芸这才蹲下身来,将女儿抱在怀里:“哟!我的乖女儿,方才怎么没见到你呀,你跟着娘亲乖不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