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是一处院落,比孟茯家里大了三四倍,房子也宽敞的,但除了这拓跋聿之外,就只有一个伺候的婢女,她还不会说汉话,只会说他们夏国话,因此跟着产婆也沟通不来。
产婆四五个,如今见了孟茯,忙都迎上来,七嘴八舌说产妇的状况。
拓跋聿和沈夜澜在隔壁厅里等着,他担忧里面生产的嫂子,急得满头的汗,自然是坐不住的,来回在沈夜澜面前走了好几回,忽然停了脚步,转身又惊又诧地看着沈夜澜:“沈三公子?”
口气不是很确定。
沈夜澜颔首:“终于想起来了。”
拓跋聿有些难以置信,一面终于找了椅子坐下来,头却慢慢垂了下来,将眼里的那些不甘心都给掩住,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沙哑起来,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我们半年前就到了玖皁城,不敢随意抛头露面。”
沈夜澜似乎对他的这些事不感兴趣,口气淡淡的应了一声,没继续问什么。
让拓跋聿有些意外地朝他看去,“我听说,你要去辽国了。”
“嗯,去走一趟。”沈夜澜话音才落下,隔壁忽然传出来一阵婴儿啼声。
虽有些微弱,但拓跋聿还是高兴得像是个小孩子一般欢喜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生了。”然后也顾不得许多,忙朝那产房门口跑去。
虽不能进去,但好像站在这里,他就能离那孩子更近一些。
很快,产婆们陆续出来,然孟茯是在大半个时辰后才出来的。
这会儿产婆们已经拿了赏银走了,沈夜澜和这拓跋聿站在院子里的光秃秃的梧桐树下,眼睛都看着产房这里。
拓跋聿见了孟茯,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又要跪。
孟茯实在不适应这动不动就跪的病人家属,忙避开身,“她身边就一个人照顾,如今大人孩子都需要人看着,她肯定忙不过来的,而且病人身体太过于虚弱,只怕没得奶水,你去牙行里,让人帮忙找个靠谱些的奶娘来吧。”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产房,“病人身体不好,如有什么问题,立即来寻我。”
拓跋聿认真地记下,又朝她道谢,亲自去取了诊金来。
要赶车送他们回去。
孟茯听着虽是嫂子和小叔子的关系,但他这里除了那个说着夏国话的婢女,没旁人,便道:“我们自己回去,你且趁着这会儿牙行还没关门,去找奶娘吧。”
这个时候,戌时不到,牙行里关门晚些。
沈夜澜见她也交代完了,便伸手接过药箱,与孟茯一起同这拓跋聿告辞。
出了巷子,走了没多久这细雨就越来越密了,沈夜澜在街边买了一把大一些的油纸伞,撑在头上。
“你人得他们?”孟茯忽然问起。
沈夜澜也没有隐瞒着她的意思,“两年前去过夏国都城,见过。”
不过那时候夏国皇帝还不是现在的拓跋闻,是拓跋聿的兄长。
“原来如此。”孟茯有些羡慕,他去过了那么多地方,不由得好奇,“那草原上你去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