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春月也是有本事,才大半个月,就得了好消息。
可见是头一次就怀上了。
李大人是不管春月过什么日子,但是却不能委屈了她腹中的孩子,好吃好喝不说,还要叫人来伺候。
这样哪里还能瞒下去,郭氏自然是晓得了。
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当场昏死了过去,好不容易叫人救醒过来,又不说话。
婆子说着,回头偷偷看了仍旧哭得伤心欲绝的郭氏,很是不理解她为何要去跳河,老爷发达后,没将她这没见过世面乡下媳妇抛弃,还叫她做着正房娘子,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好丈夫了,所以只觉得她不知足。
一面与孟茯低声说道:“其实也没个什么,哪家的男人能不偷腥,我们老爷还好,就是想要个孩子罢了,但夫人年纪大了,老爷这也是没得办法不是?总不能因此叫老爷绝了后,何况老爷也给夫人说了,往后春月那娃生下来,就给夫人养,管夫人叫娘,这不是白捡个好大儿么?”
是啊,这个世道,这婆子说的,都是对的。
女人没法生养了,男人不休了你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孟茯忽然能体会到郭氏的悲凉,为何她知道后要跳河了?
当下见着这婆子一副讨好地在眼前晃悠,只觉得烦躁,抬手示意她出去。
婆子莫名其妙的,心想自己刚才那番话斟酌了半天,也没说错啊,怎么好像将沈夫人不高兴了?纳闷不已。
可也不敢去质问孟茯,自己哪里说得不对。
屋子里,孟茯将手帕递了过去,“先擦一擦吧,你在这里哭,只怕新人还不知道在隔壁怎样得意呢?”
显然,郭氏没想到孟茯会这样说。
也是,按照正常人,不是该劝她看开些么?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
或是,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所以愣了一下,随即才接过手帕,捂着脸哭道:“我好苦,不如死了算。”
“你死了,春月正是高兴呢,从此后睡着你的床,将你这些年辛辛苦苦供出来的夫君据为己有。再有你的儿子,兴许还在世界上,不明真相的他,也许还在想自己的爹娘为何要抛弃自己,是不是又在找爹娘呢?若是真有朝一日他找回来了,你却不在了,他该如何难过?而且没了你,总会有别的李夫人,那位李夫人又当如何对他?你晓得么?”
郭氏了这些话,脸色越发苍白了。
但也将那求死之心给断了,想着自己不知在何处的儿子,精神有些恍惚,像是在和孟茯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啊,我的儿子不知道在哪里呢?他若回来不见了我,该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