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嗯。&ot;陆锦森说。
谢之棠的头从沙发上慢慢滑到了陆锦森的肩头,接着谢之棠调整了一下位置,不动了。
“今天也有话想和你说,但我好累。”谢之棠一改刚才笑逐颜开的神情,头颅仿佛有千斤,连眼皮都不想掀一下,慢悠悠咬着字说:“等等吧。”
陆锦森说:“好,随时都可以和我说。”
谢之棠微不可闻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窸窣的掀了帘子声传来,谢之棠弹起来立刻坐直了身子。
导购员拎着一个布质袋子出来,柔声道:“这是我们张老送您的,他的画还没画完,就不招待您了。他还说身体既然好了以后就要经常来店里坐坐,即便您自己不画,看着他画画也是好的。”
“好,”谢之棠微笑着接过袋子说:“告诉张老我身体一好就来。”
导购员点头出去了。
导购员一走,谢之棠脸上的笑就消失了,陆锦森看清了谢之棠变脸的过程,只觉得有趣。
“张老很喜欢我。”谢之棠突然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嗯?”陆锦森问。
谢之棠又不肯再说了,垂着头看地。
陆锦森也不逼他,伸手接过谢之棠手上的布袋,微揽着谢之棠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还有其他想买的东西吗?”
谢之棠摇摇头,就被陆锦森带上了车。
雨水敲打着车窗,很快又顺着车窗流下,没留下一道痕迹。
谢之棠上车只后就开始盯着车窗上的雨印子消失又重现,过了好半响才说:“张老是一位艺术家,对他来说,画画就像吃饭喝水那样是生活必备的。张老喜欢我,是因为他以为我和他是一类人。”
“他以为我们之间有相似的地方,所以才喜欢我。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也是一样,你想和一个人快速拉进距离,就和他谈论你们之间的共同点。”谢之棠说。
“人们不仅喜欢求同,还排异。不是有一句古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诛吗?”谢之棠轻轻偏头看向陆锦森,说:“我觉得这句话是对的。狮子和羊怎么可以和谐共处?”
“牧人能把狼驯化成牧羊犬,却不能把狮子驯化成狗。”
昏暗的车内只有一盏顶灯亮着光,照在谢之棠脸上,陆锦森只觉得谢之棠的眼睛很亮,像是盛满了琥珀光。
谢之棠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又显得哀伤,他叹了一口气说:“我听说动物园里的狮子一旦开了荤见了血,就要立刻将其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