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成赶忙道:“回贵主儿,大阿哥没事儿,只是有些伤心,大公主是被吓得,太医给开了安神方子才昏睡不醒。三阿哥那里隐卫一直盯着呢,是其中一个奶娘抠了三阿哥嗓子眼儿……”
说着林守成都替那奶嬷嬷默哀,这是多想不开啊,好好伺候阿哥将来至少能做个富家老太太,非得听容嫔的,这可带累全族都要被抄家问斩咯。
“至于二公主和二阿哥……这个奴才还没查明,娘娘只管去休息,有成郡王在,奴才也盯着呢,定然不会出事儿的。”林守成小心道,他感觉静嘉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那你看着办,传本宫命令,除了留在皇嗣们身边照顾的柔妃和仪嫔,其他妃嫔都禁足宫中,万岁爷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静嘉淡淡吩咐道。
她早该听皇上的,在皇上一离宫后就禁足所有人,也没这么些乌七八糟的破事儿。
吩咐完,静嘉也不理会林守成,只冲着成郡王点点头,便冷着脸出了门儿。
成郡王等静嘉出门后,才低声冲林守成问:“我瞧着贵妃的面色不大好,是不是吓着了?要不先放几个太医过去瞧瞧?”
万岁爷可是飞鸽传书好几回,每回都着重强调以贵妃安危为重,这若是贵妃出点子事儿,他别说立功了,只怕满郡王府都得跟顺亲王做伴去。
林守成心里也有点打鼓,贵主儿瞧着倒不像是受到了惊吓,反倒是……林守成仔细咂摸了一下,从贵主儿进门开始,魏嬷嬷就一直悄无声息,刚才出门都没往自家主儿身边凑!
他心下一个咯噔,苦着脸道:“郡王说的是,奴才这就请程太医过去。”
“谙达若是不放心,跟着过去瞧瞧也无妨,有都虞司在,我会约束着底下人,绝不敢冲撞了后宫的主子们。”成郡王赶忙道。
林守成干巴巴地笑:“……不必了,贵主儿身边伺候的人多,奴才,奴才还是在这儿帮郡王一把。”
他是多想不开才现在过去,若贵主儿真知道自己有孕了生气,这会子不是上赶着去找死吗?
实际上静嘉回到储秀宫倒是也没生气,只面色淡淡叫人传膳,细嚼慢咽用完了晚膳,便早早歇下了。
胆战心惊了一晚上的魏嬷嬷瞧着自家主儿轻声细语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等伺候着静嘉睡下,她才松了口气。
往出走的时候,她才发现自个儿腿儿有些发软,也不知道是在南三所被吓出来的后反劲儿,还是提着心肠一晚上累得。
“嬷嬷小心些。”杜若扶了她一把,“今儿个您吓着了吧?您且回去好好歇着,反正我也睡不着,我来给主儿坐更守夜。”
“嗯,主儿怀着身子,你一定要仔细些,有动静赶紧叫我。”魏嬷嬷想着好歹是说了实情,这会子也不用瞒着了,正经吩咐杜若。
杜若有些迷惑:“啊,这肯定啊,主儿不是有孕都快仨月了吗?我心里有数儿。”
魏嬷嬷:“……”不说了,再多说一个字都心梗。
第二日静嘉醒过来后也没发火,只是叫人请程太医过来,仔细替她把了个平安脉,认认真真问了程太医好些事儿。
等程太医被静嘉仔细着问得脑门儿都见了汗,出门后拉着魏嬷嬷问:“嬷嬷跟贵主儿说了?”
“说了。”魏嬷嬷苦着脸低声问,“你跟我说实话,主儿可有肝火旺的迹象?或者憋着火什么的?”
“这倒是没有,还是那句话,就是底子有些弱,平日里就温补为主即可,安胎药都不用喝,胎儿脉象很有力。”程太医老实摇摇头。
魏嬷嬷这就更想不明白了,不应该啊,昨天主儿那样子明明就是憋着火的模样,这怎么突然哑火了呢?叫人不上不下的,着实难受极了。
如此过了好些天,直到成郡王彻底清理过禁卫军和御林军,将万岁爷安排的人提上来掌了权,只九门提督一职暂时由成郡王领了,宫里这才算是安定下来。
最叫人说道的是,自打入宫起便低调做人,从来不惹事儿的仪嫔,不顾静嘉的命令,冲到容嫔宫里,令人将容嫔宫中的若晴给打死了。
静嘉知道后都没怎么着,只令仪嫔闭门思过,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阻拦她派人去看顾二阿哥。
说起来不怨仪嫔这般冲动,二公主还算是平妃自个儿这个当额娘的心狠,可二阿哥为何疼得在床上打滚,脉象却全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呢?
概因若晴听自家小主吩咐,想了个她在民间听过的阴损法子,叫人用川蜀那边来的朝天红浓浓熬了水,再用蜜水中和了刺鼻的味道,叫人伺候二阿哥的时候,抹在了他的小家雀上。
二阿哥那根本不是肚子疼,而是丁丁疼,太医仔细检查过没用完的辣椒水后,辣得泪流满面言说,朝天红乃是大清最辣的辣椒,这东西抹在那地方……以后会不会影响子嗣且不说,严重的话将来说不准二阿哥会不举。
这可是戳了仪嫔的肺管子,将来二阿哥能不能做皇帝那要看命,可想要断了她儿子的子息,不杀了容嫔,那都是仪嫔自控力强,知道如今容嫔还杀不得。
静嘉听说后,都忍不住为容嫔的恶毒诧异,杀人不过头点地,断人血脉传承这事儿若是没有容嫔示意,若晴绝不敢自己做主。
她都快记不起自个儿刚进宫时,见到的那明媚单纯的容妃了,只不过短短两年工夫也太物是人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