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吓他。”安逸见孔静雅越说越怪,不像在怪罪他,倒像是在劝自己放手。安逸了解孔静雅,她贯会用逻辑武装理智,现在不哄以后更不好哄了。安逸走过去拉孔静雅的手,期期艾艾道:“姐姐你信我,我真的……真的没想杀他。我要想杀他,直接在房间动手岂不是更方便。我哥可沉了,背他下楼摔了个跟头,到现在胯骨还疼。”
拽她的手覆在胯骨上揉了揉。
漆黑的眼睛水汽缭绕,慢声细语、可怜兮兮:“姐姐,我会不会骨折了?”
孔静雅不上他的当,猛地抽回手,“挖坑埋人多有形式感,死亡过程漫长,在这期间能充分摧毁他的精神世界。”
“静雅。”安逸双手撑着膝盖,俯身与她近距离对视,诚心实意道:“我有大好的前程,我还和我爱的人领了证,婚后我们很快会有一个健康、聪明又漂亮的宝宝。我有多想和你过一辈呀,看着我们的孩子一点点长大。我他妈脑子坏掉了?为那么个混账东西,把拥有的一切和触手可及的幸福全部抛弃。”
安逸想自己当时脑子确实是坏掉了。
他从不吐脏字,孔静雅内心一震,这样的安逸野性又陌生。或许事实正如他说的,只是想吓吓安承?
亦真亦假,真假难辨,孔静雅糊涂了。
孔静雅问自己:结果很重要么?
就算安逸在和她做戏,就算安逸真想杀安承。她能怎么办?无非打安逸一巴掌再喂颗甜枣,吓住他、再哄他长记性。
孔静雅感到无奈,“坐回去,别说话,我想静静。”
安逸乖乖回去,端坐着瞧她脸色。
孔静雅本来在出神,察觉到安逸的目光,狠狠剜了他一眼。
安逸抿了抿嘴,提起毛笔,专心致志在宣纸上书写。
过了许久,孔静雅终于开口,淡淡道:“陶冶情操呢?”
“爷爷罚我晚饭前抄写朱子家训十遍。”
“写不完呢?”
“不给好饭吃。”
“好饭?什么是好饭?”
安逸弯腰,从桌底拿出个碗,“反正晚饭要是跟午饭一样,我吃不下去。”
“你吃不去的东西,那得多难吃。”孔静雅好奇探头,碗里装了一半野菜,一半黄色碎粮渣,中肯评价:“拌一拌,还是可以喂鸡。”
安文昌折磨安逸的手段别出心裁,令孔静雅不禁暗中发笑。
安逸见她有了笑模样,也跟着笑:“吃着扎嗓子。”
“你吃了?”食物以这副尊荣被送来,看看也就得了,他还能尝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