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如何?”王隆问。
萧寰眼也不抬:“什么如何。”
王隆拉下脸:“你与我装什么糊涂。我早与你说过,无论她是死是活,你都须得做个了断。”
“了断了,而后呢?”萧寰道。
“当然是娶个新的。”王隆叹口气,语重心长,“子昭啊,有些话,这世上也就只有我这舅父还会与你说。”
他只有在打算长篇大论唠叨萧寰的时候,会自称舅父。
萧寰面色平静。
“二十多年了。”王隆自顾地继续说道,似在追忆,“想当初,你母亲生得花容月貌,十里八乡,谁人不夸赞。我家虽然不是高门,不似京中的官宦人家那般风光,日子却过得有滋有味。你外祖父外祖母早已经与世交议定了亲事,门当户对,家境殷实,你母亲若嫁过去,必是富贵美满,一生无忧。”
“可惜啊,”王隆说着,又叹一口气,“她遇上了圣上。”
萧寰面无表情,从案上又拿起一份文书,翻开。
“你母亲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王隆动情道,“她到底无福,体弱多病。圣上仁德,她临终时说想见我,便召我入宫与她相见。那时,她拉着我的手嘱咐我,教我务必好生照顾你,辅佐你……”
“孤如今过得甚好。”萧寰打断道,“母亲在泉下,定然欣喜。”
“怎会欣喜?”王隆瞪他一眼,“你看看你表兄,他在你这个年纪,第三个儿子都出来了!”
萧寰道:“据孤所知,少钧至今也仍是孤身一人。”
“莫与我提那不成器的东西。”王隆道,“你看看你现在,连个正经的妻妾也没有,丢人不丢人?”
“舅父又说错了。”萧寰不紧不慢道,“孤有王妃,舅父方才还提到了。”
“我说的就是她。”王隆道,“说是王妃,天下人谁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初这婚事定下的时候,你不是也不情不愿?你都二十三了,难道要拖一辈子!”
萧寰没说话,看着手上的文书,提笔,在上面批起字来。
王隆暴躁地将砚台拿开:“你舅父在与你说话!”
萧寰无奈,停下笔,看了看他:“舅父所言甚是,不知孤当如何另娶?”
王隆听得这话,终于露出微笑:“长安待嫁的闺秀多的是,你此番回京,正好物色物色,有满意的,舅父舅母亲自替你去说亲。”
“如何物色?”萧寰道,“挨家登门去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