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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山崖底部有几个洞口，黑格朝一处由铁栅栏封口的高不过五英尺的狭窄洞口走去。他打开挂锁，让两人在洞口等着，自己进入山洞，消失在狭窄的通道转弯处。不出片刻，黑格提着三个安全帽走了出来。觉得有几分蠢相的凯伦戴上了一顶，跟着黑格进了山洞。起初的一段路空间极为狭小，凯伦只听见菲尔的手肘撞到洞壁时不停地骂骂咧咧。但是不久，一行人就来到一处高不见顶的洞穴。

黑格在壁龛里摸索了一阵，突然一盏电筒的灯亮了，在洞穴内投下淡黄色的亮光。六把晃悠悠的木椅子围绕着一张塑料贴面的桌子。离地约三英尺的一个架台上放着一座野营用的炉灶，六个一升容量的水瓶和杯子。煮茶和咖啡的工具放在几个塑料盒子里。凯伦四下观察，发现山洞保护小组的成员多数都是男性。&ldo;蛮温馨嘛。&rdo;她说。

&ldo;这里应该有一条能通到上面城堡的暗道。&rdo;黑格说，&ldo;据传，麦克德夫回到家，看到妻儿遇害，宫廷被麦克白霸占后，就是通过那条密道逃脱的。&rdo;他指了指那几把椅子，&ldo;请坐吧。&rdo;一边说一边在炉灶和水壶之间忙碌起来。&ldo;事情都这么久了，你们怎么依然对米克那么感兴趣?&rdo;

&ldo;她的女儿最近才报告他失踪了。&rdo;菲尔说。

黑格半转身子，一脸不解地说：&ldo;但是他没失踪啊，不是吗?我以为他和那帮年轻人逃到诺丁汉了。愿他们一切平安。那会儿，留在这里只能受苦受难。&rdo;

&ldo;当初你就不反对做工贼吗?&rdo;凯伦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尖锐。

洞穴内回响起黑格那如幽灵般的笑声。&ldo;别误解我。我并不敌视工会。工薪阶层理应得到雇主的体面待遇。但是背叛工友们的是那位自私自利、自命非凡的阿瑟&iddot;斯卡基尔，这真好比一群雄狮被一头蠢驴牵着鼻子走一样。我眼看着工友的组织分崩离析，眼看他们受累、受苦，到头来却一无所偿。&rdo;他用小勺往杯子里添加咖啡，摇着头说道，&ldo;真替这些矿工伤心，当然还有他们的家人。我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帮助‐‐我是一家特殊食品进口公司的区域经理，尽量把很多样品带回来给村里人，但也只是杯水车薪。我完全理解米克和朋友们的做法。&rdo;

&ldo;你不觉得他抛妻弃女的做法很自私吗?况且你也不知道他当时的处境究竟如何。&rdo;

黑格背对这两人，耸着肩说道：&ldo;说实话，我的确不知道他当时的情况。他从不向旁人说起自己的家庭生活。&rdo;

&ldo;那他说些什么?&rdo;凯伦问。

黑格端来两个塑料桶，一个装着从加油站和酒店里顺手牵羊来的小糖包，另一个装着同样从这两处顺来的几小罐奶精。&ldo;我不记得了，应该没什么特别的话题。也就是足球、电视、为山洞保护工作筹款等等话题，还有那些石壁上的凿刻的意义。&rdo;又是一阵笑声，&ldo;督察，我觉得在外人的眼中，我们这些人有些无趣。大多数沉溺于个人癖好的人都很无趣。&rdo;

凯伦想撒个小谎，可又不愿意。&ldo;我只是想了解米克是个什么样的人。&rdo;

&ldo;我一直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坦诚直率。&rdo;黑格一边说，一边端上咖啡，加倍小心以防液体溅落。&ldo;说实话，除了一起来这些山洞之外，我们并无共同之处。但我认为他画画很有天赋。我们都鼓励他画这些山洞，不论是内景还是外景。因为这些洞穴最出名的就是皮克特人留下的凿刻，所以如果能有人把它们用艺术的手法记录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最有价值的凿刻在瑟恩山洞里。&rdo;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电筒，照向石壁上的一个点。他的动作甚至没有经过思考。顺着笔直的光线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条刻在石头上部向下的鱼。接着，他又把亮光移向一匹奔跑的骏马以及看似一条狗或一头鹿的图案。1985年的那次塌方掩盖了一些凿刻，但幸运的是，在塌方不久前，米克画下了这些凿刻。

&ldo;塌方发生在哪边?&rdo;菲尔一边问，一边朝洞穴的后部望去。

黑格把两人领到另一头的角落边，此处一堆叠起的乱石差不多已碰到了洞顶。&ldo;有一小段可以通到一处小点的洞穴。&rdo;菲尔上前一步，想要看个仔细，但是黑格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了回来。&ldo;当心。&rdo;他说，&ldo;有过塌方的地方，洞顶的石头可不牢靠啊。&rdo;

&ldo;塌方应该不常发生吧?&rdo;凯伦问。

&ldo;像这样大规模的吗?以前迈克尔矿井还能派用场时，这样规模的塌方时常发生，但是迈克尔矿井在1967年关闭了，因为之前……&rdo;

&ldo;我知道迈克尔的那次事故。&rdo;凯伦插嘴说，&ldo;我是在米瑟尔长大的。&rdo;

&ldo;当然。&rdo;黑格感觉受到了对方的斥责，&ldo;自从迈克尔矿井停止采矿后，这些山洞里的岩石运动就少了。自此就再没有发生过重大的事故了。&rdo;

出于警察的职业本能，凯伦的神经一紧，&ldo;1985年那次塌方发生的确切时间是?&rdo;她缓慢地问道。

黑格似乎对的她提问方式一愣，随即瞟了一眼菲尔，仿佛是想以一种男人的方式与对方串通。&ldo;嗯，具体时间记不得了。说实话，十二月中旬至一月中旬这段时间，我们是没有多少活动的。无非是过圣诞、新年等等这些事情。人们忙得要死，有事还要外出。我能记起的也就是12月7日，这条道还是畅通的。那天保护小组中的一个成员还来过这儿，为一个资助工程做些测量工作。就我们所知，后来还来过的人就是我了。那是1月24日我生日那天，有英格兰的朋友来家里做客。我领着他们来看这一带的山洞时才发现发生了塌方。当时真的很令人吃惊。当然，我立即让朋友们撤离了此地，回去之后便通知了政府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