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问,睿王却神色如常,唯有微翘的眼尾泄露出内心喜悦:“元福妹妹说笑,本王身正影直,自不怕什么魑魅魍魉,你若不信,自去查好了。”
不必转身去看,萧瑶听他语气,就能想象他此刻有多得意,他笃定她找不到证据。
“很好。”萧瑶气急反笑,皙白的玉指轻轻摩挲过玉牒上新帝的谥号,“本宫再不会给你得意的机会。”
祭文已念完,收到国师温暄的目光,萧瑶捧着玉牒缓步走进太庙。
“这话,该是本王对你说。”睿王的嗓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萧瑶听在耳中,脚步未有一丝滞涩。
睿王哪能不激动呢?若非季昀告诫他想要为人君,须得珍惜羽翼,他三日前便带兵攻入宫门了。
蛰伏三日,为的便是笼络朝臣,明日御殿之上,便是他黄袍加身之日!
陈婕妤之死,元福竟然来怀疑他,他可是最清白不过的。
他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是吩咐几个同他走得近的朝臣,时不时去提点提点陈大人,陈大人果然沉不住气,让陈夫人屡屡入宫去教导陈婕妤。
陈夫人教导的好啊,陈婕妤终日疑神疑鬼,不需要脏他的手,她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此事可是他从元福抢了他摄政之权那日起,便开始谋划的,连季昀都不知晓,相干之人再开不了口,她上哪儿查去?
祭祀方散,睿王回府换了身衣衫,从王府后门绕去一条小巷,叩开巷口往里第三户院门,寻香去了。
院内佳人,曼声软嗓,睿王一听便酥了骨头,这花魁娘子,倒是比他平州府的一众侍妾都招人疼。
玉臂软枕朝眠起,春风得意马蹄疾。
睿王跳下马车,进得宫门,几乎已经听到朝臣们此起彼伏的呼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萧瑶仍着女君官服,立在龙椅之侧,居高临下,将他的得意尽收眼底。
身为百官之首,季首辅起头,率先上奏,请薛太后册立新君,以安大琞。
睿王伸长脖子,竖起耳朵,绷直肩背,盯着上方空虚的赤金龙椅,眼中是掩饰不住的亢奋。
只待百官一呼,他便能坐到那龙椅之上,君临天下。
可季首辅话音刚落,百官们不及反应,便见龙椅后,珠帘里,薛太后走出来,手中捧着一道圣旨。
圣旨乃是季首辅亲口宣读的,又让翰林掌院学士亲自验看,确乃琞文帝萧珵所拟,也是他龙御归天前留下的最后一道旨意。
“朕即位十六载矣,万民安泰,君臣善睦,元福公主,人品贵重,深得朕心,朕欲传大位于元福公主,众臣工当悉心辅佐,共襄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