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双臂环抱,虚虚倚靠着她身侧朱漆立柱,眉眼温暄睥着她:“昭昭替太后娘娘谢臣,那昭昭自己谢不谢臣呢?”
闻言,萧瑶手腕一抖,草茎险些掉了,她柳眉一竖,扬起小巧下颚望向季昀:“昭昭岂是你能叫的!”
佳人着恼,季昀一点不怕,只觉她如娇似嗔的模样,比袖中落英还惹人怜。
当下自广袖中拈出一朵合欢花来,在指尖轻转:“为何不能?女子小字本就是亲近之人唤的,皇夫亦是夫,臣是陛下夫君,便是陛下亲近之人,虽尚未承恩,唤小字应使得。”
说着,他话锋一转,眉峰微挑睥着萧瑶:“还是,陛下以为,先承恩,才算亲近,方能唤陛下小字?”
承恩。
□□的,他竟然……
偏这事儿上,她不知该如何把便宜占回去,萧瑶负气地揪着草茎。
许是廊外艳阳太烈,萧瑶面颊微微发烫,正不知如何扳回一局,忽而瞧见他指尖流苏羽扇似的粉白合欢花,登时眼睛一亮,把话题绕开去:“这花真好看,哪里摘的?”
说话间,她抬手欲去把花取来细瞧,却被季昀轻巧避开。
萧瑶愕然之余,却见他抬起拈花大的手轻轻落在她发髻边,收回手时,指尖花朵已不在。
他细细打量着她,终于点了点头:“唔,是好看。”
好看二字,擦过萧瑶耳膜,痒痒的,心尖像被最细嫩的稚羽挠了一下,痒痒软软的。
他,他究竟是说花好看,还是她好看?
这个人,何时变得这般没皮没脸的?
萧瑶别过脸,掩饰着眸中的不自在,只专注盯着画眉鸟,不理他。
殊不知,她白皙如珠的耳尖渐渐染上红霞,落在季昀眼中,恨不能俯身咬一口。
幸而理智尚存,季昀指骨动了动,暗暗在自己腰际拧了一把,警告自己不可冒进。
甭管心下如何,他面上却是君子端方如玉,抬手拿指腹将她腮边发丝往后捋,有意无意擦过她小巧的耳垂。
感受到她耳垂微微发烫的温度,季昀眸底笑意更浓,忍不住将手落扣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际,柔声哄:“昭昭别气,怪我不会说话,这合欢花是我特意从飞泉山带回来向你赔罪的,原谅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