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父母心,即使霍神医是姑姑的师父,他也相信姑姑的为人,她不会为了师命任由霍神医害萧瑶。
情丝草无药可解,那便不解好了,他本就死过一回,今生同昭昭相识的每一日,皆是上苍垂怜。
钟灵山上,季姑姑却不似季昀这般淡然。
“庭修,情丝草之毒,当真无药可解么?”季艺姝立在霍庭修身前,仰面问他,神色凝重,“季家养我长大,于我有大恩,我不能为了救昭昭而去害侄儿。”
霍庭修含笑拥住季艺姝,俯身在她发间落下轻轻一吻,继而睥着她道:“我自然不会害你侄儿。”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你侄儿。
“霍庭修,你又骗人!”季姑姑着恼,自他怀中挣扎出来,忽而灵光一闪,“你是为了试探他对昭昭的心意?”
闻言,霍庭修微微颔首,姝儿要这么想也成吧,只要她能安心。
天色渐渐暗下来,萧瑶时不时侧首朝窗棂外望望,终于忍不住放下印玺,将半夏唤进来。
“季皇夫还没回来么?”
这么多折子,他一早便着人送来,萧瑶阅看过,这些折子全是批好的,他昨夜可曾睡过哪怕一个时辰?
熬了一宿,今日又去了钟灵山,他一个皇夫,倒是比她还日理万机。
半夏摇摇头,将刚从膳房取来的酸酪奉给萧瑶:“季皇夫刚从钟灵山回来,就马不停蹄回宫去了,常轲还在替他收拾行李。”
“你说什么?”萧瑶手中的酸酪有些凉,冰得她掌心、指尖都带着冷意,十指连心,丝丝缕缕的冷意直往心口钻。
半夏哪里会知晓呢?萧瑶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来,她收回视线,凝着手中一口未吃的酸酪,喃喃低语:“离回宫不过三日,他便这般急着回去?还是在生本宫的气,不愿与本宫同乘?”
“陛下说什么?”半夏没听清,以为萧瑶还有什么吩咐。
萧瑶摆摆手,将酸酪递还给她:“本宫不想吃了,你先下去吧。”
话音刚落,楼下庭院中传来犬吠声,阖宫只养着载雪一只狗,还最爱冲季昀叫。
前些日子,季昀住进来,萧瑶命人把载雪带去了别处。
他搬走后,殿内冷清,萧瑶才又叫宫人把载雪带回来养在院中。
是季昀,萧瑶脑中念头一闪,腿脚已经不受控地冲出门去,伏在栏杆处,眼眸亮晶晶地往下看去。
可殿中哪里有季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