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冲的再猛些,下面就是数丈悬崖!
我绕着石堆走了半圈:我站的地方有些树木,往上紧贴着跌落的地方是越来越繁茂的树木,地势倾斜的很厉害,但是因为有树,还不算特别厉害。一块突出的巨石插在延伸下去的斜坡边缘,向下是更加陡峭几乎没有树只有几丛灌木的碎石坡。
剩下的地方干脆就是光秃秃的碎石,到了边缘便是一个几乎垂直的崖壁。
这里是死路!
趁着他们还没来,我试图爬上这段斜坡。稀里哗啦的碎石在沉静的暮色中似乎格外清晰。刚爬到一般,远处已经传来人的呼喝声。这一次走运他们没有带狗。上去不可能了,怎么办!
小心翼翼的带着碎石向着没有遮挡的那两面滑下去,一步步尽量控制着身体。什么疲劳,什么酸疼,都见鬼去了。一直滑到边缘,石子跌落的声音不再连续,我才慢慢站起来,面向里脱下袍子,向后甩了下去。然后趴在地上,慢慢的移到方才摔下去的那个地方。
我希望,即使他们会辨认痕,也只会找到那道从上滑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边缘。站在悬崖边上,会看到我扔下去的外衣盖在碎石上面。这样我会有一个晚上的时间逃脱。
在山崖下面有一条细细的小河,只要有河就有出路。
人声已经非常近了。我贴着山根坡边的树木,缓缓的移向大石,刚刚移到大石边上,就听见坡顶有人说话:&ldo;好像是从这里下去的!&rdo;
有人瓮声瓮气的说:&ldo;那就查一下,免得落人口实!&rdo;竟是杨四!
&ldo;诶,杨将军多心了。我们也是为了公主好!能得到将军的协助当然是求之不得!&rdo;一个公鸭嗓子说。
&ldo;哼!&rdo;
心已经提到嗓子眼,惦着脚尖一点点的向巨石下面蹭着。脚下传来枯枝折断的动静,尽管声音在他们的大声讨论中几乎可以忽略,还是吓得我半天才敢落下脚尖的另一半!
&ldo;这里有滑动的痕迹!&rdo;
&ldo;这里也有!&rdo;
我已经数次大脑停止运行了,贴着崖壁的后背蒸腾的热气让我怀疑自己脑袋是不是冒烟?这些烟会不会让人发现我?
哗啦哗啦,一阵滑动。紧接着
&ldo;啊!‐‐&rdo;
&ldo;小心!&rdo;
惨叫声嘠然而止,人群惊呼起来:&ldo;快,快点拉上来!&rdo;
脚步杂沓而下,借着乱呼,我挪到巨石的下面,蜷身缩进fèng隙里。眼角一个小黑影,仔细一看,竟然是只小壁虎!
平日最怕的东西此时看来变得分外亲切。油亮的小眼睛等着我,看起来竟然很慈祥!
&ldo;它能活下来,我就能!&rdo;如是在心里告诉自己,我竟然不知不觉冲它微笑了一下,似乎这样就可以&ldo;促进邦交&rdo;,&ldo;睦邻友好&rdo;了!
&ldo;下面有东西?&rdo;
那些人如我所愿的看到被我丢弃的外衣。
&ldo;好像是公主穿过的衣服?&rdo;
&ldo;这里是公主衣服上的碎布条!&rdo;
&ldo;难道说公主已经遭遇不测?&rdo;又是那个公鸭嗓。我记得他是诸汗国使节的头儿,名字和官衔都没听懂,嘟哩嘟噜一串。
&ldo;或者下去找找?&rdo;又是杨四的声音,一副事不关己你们自己看着办的口气。
公鸭嗓沉默了一会儿才说:&ldo;此地地形险恶,我看明日一早再来搜寻吧!&rdo;
听说要撤,我刚要松口气,那个公鸭嗓又说:&ldo;来人,把这附近的树木搜一下,看看可有什么遗物?&rdo;
遗物?他是不信我就这样死了吧?
头顶上人群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偶尔的鸟群会被惊起,糙丛还有兔子蹿起来。他们搜索的范围很大,有几次我甚至能看见有些人的脚或者撅起来的屁股闯进我的视野,下意识的更缩了进去。
我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壁虎,心里念叨:&ldo;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rdo;
最后干脆闭上眼睛,真的眼不见为净!
过了一会儿,动静渐渐小了。陆续回报说没有发现。
公鸭嗓子和杨四带着大队人马纷纷离去,我才顾得上喘出第一口新鲜空气。
脚下是七十度的斜坡,稀少的灌木丛和漆黑的夜色。溪流泛着月色穿行在脚下的虚空中,我的时间依然不多。可是我知道,只要灌木丛中没有毒蛇,就算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