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尘叹了口气,说:“这就是认识你之前,我的故事。是有点晚,但总算完整地告诉你了。”他歪头看萧小津:“没听漏吧?”
竖起耳朵听的萧小津被问得有点不自然了:“我没打算要听的,是你非要讲。”
周雪尘笑她:“你不是一直想了解吗?满足你了。”
萧小津的脸不自觉地红,嘴上不承认:“我没那么八卦。”
“你呀……”周雪尘抬手抚她的脑袋。
萧小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出手阻挡却身体硬僵,动不了也不敢动似的。她盯着自己的鞋尖,愣是说:“手受伤了就不要乱动。”
周雪尘逗她:“害羞?”
萧小津咬牙:“滚!”
周雪尘笑了出声,笑声轻松爽朗,很好听。
天空渐渐变成深蓝色,花园里有其他病人和家属错落地散步或休息,四周安静。
过了不知多久,萧小津说:“你跟钱小姐,一直有联系吧?”
周雪尘:“嗯。”
萧小津默了默,说:“你应该跟她郑重道歉的,你以前那样混,对她很伤害。”
周雪尘看着她:“我向她道歉了,很郑重。”
萧小津:“什么时候?哦,我随便问问的,不说也行。”
周雪尘:“两年前。”
两年前钱婉出车祸,姜北通知周雪尘时用“危急”形容她的伤况。
那时候周雪尘想到自己因车祸过身的父母,霎时就紧张了。飞到德国后,周雪尘站在icu病房外,看着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的钱婉,心里忽然很内疚。
当年是他辜负了她,他却从来没有向她说过一声“对不起”。
“你要是伤害了那些女人,那就去道歉!你要是把导师气坏了,那就去忏悔!你要是把人打伤了,那就去自首!”
——萧小津说过的话,掷地有声地在他脑里回响。
钱婉醒了后见到周雪尘在左右,很高兴。
“雪尘,在你重返汉院前,我再怎么样也不能死。”钱婉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
周雪尘向她承诺:“哪天你好起来了,我就哪天回汉院。”
或许对过去的感情不甘心,或许对他荒废的人生不甘心,钱婉放在周雪尘身上的执念,只有周雪尘能去解开。
一年后,在周雪尘的支持下,钱婉康复了大半。周雪尘说到做到,重返汉院深造,直至拿下华沙奖的冠军。他曾经对钱婉的伤害,千句百句“对不起”也无济于事。周雪尘用他的方式,正式地、体面地、尊重地,向钱婉道歉,也向钱婉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