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路上,长宁心头跳得厉害,萧璟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长宁忧心道:“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萧璟将手中绢帕用冰水沾湿,轻轻擦拭着她的额头,“许是这天气太过炎热,方才又受了惊吓,回京之后便会好许多。”
长宁点了点头,萧璟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问道:“你方才那样扑过来救我,就不怕自己也受伤吗?”
长宁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可她当然是怕的,怎么会不怕,她身上还担负着夏朝的命运,李氏的兴衰,不想随便就死在一个刺客手中,只是,长宁轻扯嘴角笑了笑,“我还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受伤。”
萧璟眼眶微热,将她的手握住,“有你这些话,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长宁回握住他的手,只听萧璟道:“阿若,不论你信与不信,我不愿让任何人伤你,包括我自己。”
等到长宁终于回了宫中,还未曾来得及更衣,便见先前护送太后等人归京的护卫统领来请罪,只道:“归京途中又遇刺客,良侍君和薛侍君失去踪迹,还有荣卿。”
长宁心头一震,萧璟更对此事费解,“荣卿不是和昭卿同乘?又怎么会不见踪迹。”
那护卫统领将薛迹救人之事道明,长宁想到之前回京时心绪不宁,这些事怕是早有预兆。
长宁厉声道:“带人去找,若是不能将荣卿他们找回,你应该知道后果!”
第58章威胁长宁祭礼上穿的玄色礼服还未换去……
长宁祭礼上穿的玄色礼服还未换去,此刻心急如焚,更是顾不得这些,但如今七月天,这厚重的礼服早已被汗浸湿,长宁最后在萧璟和佩兰连番劝说之下,才去沐浴更衣。
萧璟见长宁去了偏殿,这才召来玉林相问,“良侍君马车遇袭之时,太后可有什么吩咐?”
玉林道:“我听人说太后并未说什么,是当时护送后宫君卿离开的孙统领做主,说太后他们的安危最要紧,这才马不停蹄地将人送回了宫里,剩下的事奴才也无从得知了。”
萧璟低声道:“舅父曾说会杀了他……”
玉林忙道:“主子慎言,这可是紫宸殿。”
萧璟这才回过神来,他很想现在过去问一问萧胤,但却也知道如今他还不能离开长宁。
长宁乌发半湿,外衫随意地披在肩头,就这么从偏殿中走出来,紫宸殿中清凉,萧璟见她长发半湿着散在肩头,怕她待会儿会头疼,忙去了布巾为她擦干长发。
长宁忧心道:“还没有下落吗?”
萧璟摇了摇头,她才只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怕是刚派出去寻找的人还没出城,如何能有下落。
长宁想到什么,命佩兰拿了她的玉牌过去,立刻提审那几名刺客,佩兰还不曾做过这些事,道:“若是她们负隅顽抗,那奴婢……”
长宁沉下了脸,“没有假如,不论什么办法,必须撬开她们的嘴,刑部之前不是有许多被废弃的刑罚吗?朕倒要看看这群刺客究竟能挺到几时,去吧!”
长宁从不知时间这般难熬,才过了一个时辰,却仿佛光阴几载,这一整日她都没怎么进食,连水都没有喝上几口,就这么立在殿中等着,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孙统领带了人回来。
只是被带回来的人却是薛晗和良侍君,没有薛迹,薛晗伤了头,额上青紫,渗血之处的血迹已经干涸了,而良侍君比他伤的重许多,手臂上一道极深的伤痕,额上也青紫一片。
萧璟连忙让人去请太医过来,长宁紧紧抓着薛晗的胳膊,问道:“你兄长呢?”
薛晗被她此刻的神情吓到,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啊……那马车失去控制,我的头碰到了车厢里,再后面发生的事我就全都不记得了。”
长宁松开了薛晗,既被刺客追杀,又只有薛迹一人失踪,她想不到他会去哪里?
长宁看向良侍君胳膊上的伤,“那你呢?”
良侍君被人扶着,嘴唇因为失血而变得有些苍白,他忙要跪下行礼,长宁又止住了他,“朕现在只想知道荣卿去了哪儿?”
萧璟问道:“你既然被刺客伤了,那必然是知道一些的,可见了荣卿?”
良侍君忙道:“马儿受惊之后,薛侍卿便晕了过去,臣侍虽不擅驾车,但却只能一试,胳膊被刺客划伤,臣侍跌进马车之中,再后来是荣卿上了马车,可却也有更多的刺客围了过来。”良侍君说到此处眼眶微红,“臣侍最后只记得荣卿狠狠地将皮鞭抽在马背上,他自己跃下去同那些人缠斗起来,再之后的事臣侍也不知了。”
薛晗惊呼出声,而后眼泪便落了下来,“兄长他……”
“没错,是荣卿不顾自己的安危前去相救。”
殿中人皆看向外面,只见昭卿径直走了进来,跪在殿中,“陛下恕臣侍无诏擅入之罪,臣侍回宫之后心中难安,只想将当时之事说给陛下听。”
长宁勉力撑着,道:“说吧。”
昭卿道:“荣卿听闻薛侍卿有事,不顾自己危险,执意要去救人,臣侍曾阻拦他,却难敌他救人之心切。薛侍卿,荣卿今日陷入危险之中,皆是为了和你的兄弟之情。”
薛晗鼻间酸楚,“是我害了兄长。”他几步到长宁面前跪下,拉住了她的衣角,“陛下一定要救兄长回来,求求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