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不禁一顿。
头顶灯光雪亮,照得她眼前一阵发白,周围一切像是突然蒙了层雾气,变得氤氲不清。
自从四年前她不辞而别起,顾雪沉三个字就成了道隐秘的旧疤,早已经被她封进最深的角落,如今提起,只觉得心底微麻,说不上来的酸胀和不自在。
许肆月失神的时候,手机发出“嘟嘟”声,是许丞的电话打进来。
她闭了闭眼睛,对梁嫣说:“我当年也没在意过他好吗?他不过就是个赌约,我跟他谈的那段纯属解闷儿,连恋爱都算不上,是朋友的话,以后就别提这个人。好了我爸来了,等晚上再聊。”
许肆月切到和许丞的通话上。
低沉的中年男声响起:“月月,我到了,你出来吧。”
许肆月听到想念的声音,眼眶一热,难得乖巧:“好,这就来。”
机场外,夕阳已经落尽,许肆月刚到出口的玻璃门边,就看见迎面走向她的中年男人,她紧走几步扑过去,抱住他肩膀:“爸。”
许丞两鬓花白,潦草地拍了拍她的背,皱眉问:“不是嘱咐你穿裙子高跟鞋?怎么没穿?”
“十几个小时的航班啊,多不方便,”许肆月佯怒,“爸,咱们快两年没见了,你怎么关心这种小事,也不问问我累不累。”
许丞生硬地笑了笑,把她带回车里,示意司机出发,随即安慰道:“是爸不好,为了哄小公主高兴,先陪你去逛街。”
驶出机场的路上,他又状似无意地问:“对了,这次回来就不用走了,你在英国交过的那些男朋友都处理好了吧?别留什么麻烦。”
许肆月不太自然地“嗯”了声,转开头,望向窗外夜景。
梁嫣那通电话里也提了她在国外交一堆男朋友的事。
实际都是她粉饰太平,假装自己过得很好的说辞。
也是想通过梁嫣的嘴把这个消息传回国内,让顾雪沉知道,千万别对她有任何留恋,就把她一直恨到底,当成仇人才好。
反正她这辈子也不会跟他有交集了,即使哪天倒霉碰见,她躲着走还不行吗?
要是实在躲不过,大不了她低头道个歉,承认当年她太渣,欺骗他感情是她对不起。
许肆月安慰着自己,心脏却没由来地紧缩,她烦闷地捏捏眉心,余光猛地闪进一片刺眼光亮。
她抬起头才发现,司机竟然把车开进了各大奢牌logo林立的商圈里。
“爸?”
许丞笑得慈爱:“刚答应陪你逛街,忘了?”
许肆月对他一贯的溺爱表示无奈:“来真的啊?今天太晚了,不是还要去看外婆吗?”
她妈妈早逝,从小外婆最疼她,后来老太太身体不好,长期住在市内一家高端疗养中心,出国这几年,虽然偶尔能视频,但她还是放心不下,等不及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