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沉一上午见了两个合作商,尽力在公事里挥开许肆月的脸,然而只要一有空隙,她就像长在骨子里如影随形一般,肆意折磨他的神经。
他忍着,刻意不问她归期,不听她语音。
泄露的情绪已经越来越多了,沉重堆积的渴望和嫉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让他彻底溃败。
他甚至不敢给她发微信,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张手绘的婚纱照拿出来多看几眼。
也许克制着,再把自己逼得紧一点,他就能不发疯。
乔御敲门进来:“顾总,该吃午饭了,您今天有什么意愿吗?”
顾雪沉没有抬头,他吃什么都行,维持着先不要死就行。
乔御明白,一脸老实说:“那我还是按往常订餐。”
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乔御在外面说午餐到了,随即有人进来,脚步声很轻,不疾不徐靠近他的工作台。
顾雪沉把自己扔进永无止境的数据里,余光也没给一个,直到一只柔软香暖的手伸过来,盖住他的眼睛。
他连厌恶抗拒的情绪都来不及产生,就僵在椅子上,熟悉的触感和味道全镌刻在他意识里,手指贴上来的那个瞬间他就知道,不是别人,是他的小月亮回来了。
眼前是黑的,其他感官就格外敏感,许肆月靠过来,贴在他耳边,呼出的热气很灼人:“我是来给顾总送外卖的,正好中午也没吃饭,可以申请跟顾总一起吃吗?”
顾雪沉手指攥着座椅把手,把冷硬的金属握到滚烫,低低说:“不可以。”
许肆月一笑,把手移开,特别顺便地摸摸他的脸:“驳回,你不同意,我就绝食,让你老婆活活饿死,到时候全明城都知道,顾总家暴虐待老婆。”
她直接把保温盒掀开,摆出色泽有那么点发黑的三菜一汤,理直气壮说:“而且我特意新学的,真不是黑暗料理,你赶紧忘了上次的黄花鸡。”
顾雪沉垂着眼,喉咙里干涩到发疼,镇静说:“卖相太差。”
许肆月夹起一块虾仁送到他合紧的唇边:“尝尝嘛,就一口。”
顾雪沉终于压住泛滥的心绪,抬眸看她,又有两天没见了,他仿佛熬了几年,肆月在跟他对视,眼睛很闪,不像之前那么沉寂,他看不够,他爱盯着她,无论多少次都会一样沉迷。
他动了动手指,躲开她的亲昵:“……筷子,我自己吃。”
许肆月把自己手中的筷子交给顾雪沉,那块虾仁还在中间夹着,于是她非常自然的,包住他的手抬起,低下头,红唇微张,把虾仁含入了自己口中。
强迫他喂完,她才心满意足坐回去,朝脸色冰冷的男人挑眉一笑。
对待小别扭,就得不要脸。
饭后,许肆月在顾雪沉办公室赖着不走了,知道里面有个能休息的隔间,她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大大方方进去,简单脱脱就滚到床上:“我赶飞机回来太累了,你先忙,晚饭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