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甄便也不在开口了,径直往前走去。
他走的不快,董长英很容易就能跟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摆和季尧甄的鞋跟,有些出神。
如果不是季尧甄,他现在不知道在哪个死人堆里,在生死之间徘徊着;不会穿的如此光鲜亮丽,仿佛自己还是董家大公子一样。
黑色的靴子忽然停下,董长英猝不及防地撞上季尧甄的后背,鼻子狠狠地撞上那把裹着厚布的剑。
“你在想事情。”
季尧甄肯定的说道,他转过身来扶住董长英的肩膀,一低头看见他泪眼婆娑地捂着鼻子,又慌乱起来:“怎、怎么了?”
董长英露出两个眼睛,瓮声瓮气地说道:“没事。”
接着两行热泪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的。
季尧甄微微睁大了眼,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忽然走向旁边的小摊贩,买了根糖葫芦递给他,笨手笨脚地给董长英抹掉脸颊上的泪:“吃罢,别哭了。”
“……”董长英觉得有些丢脸,微微别开眼:“不吃。”
季尧甄又试探般的将裹着糖霜的糖葫芦往他嘴边凑去,见他真的不吃,才可惜地收了回去:“好罢,那你就不要再哭了。”
董长英嘴硬:“我没哭。”
季尧甄没有反驳他,自己咬了口糖葫芦,皱着眉吃下去,然后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这次就不要走丢了。”
季尧甄的手看起来是很漂亮,董长英被他握住手,才知道他手上有一层粗糙的薄茧。
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季尧甄背上的剑。
季尧甄要比他高出不少,董长英迎着日光抬头去看时,只能看见他莹白的耳垂,清瘦的下巴,和面无表情的侧脸。
季尧甄从不说自己要去哪里,董长英也没有问过,但他们一路从西北走来,到了都城后停留了快一个月。
董长英整日呆在客栈里,终是受不了了,想要出去走走。
季尧甄想了想,点头说:“也好,以后再想来,也没有机会了。”
董长英当时没有听懂这句话,季尧甄也不多言,带他往城里去逛。
城南有一处荒废的宅院,在繁闹的街道上分外显眼,董长英竭力抑制住自己,却仍不受控制地往那看去。
府邸大门上被贴了封条,上面高悬着匾额,是先皇曾赐字的“董”字。
季尧甄安静地陪他站在路口,问他:“不敢看,为什么还要去看?”
董长英不自觉地发抖,季尧甄拉着他往那出府邸走去:“我陪你去……”
“我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