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适意真是好心思,那块小白玉正正雕刻了一只小白兔。
&ldo;嘉晖以后把小白玉挂在胸前,就不会再顽皮,无端端的哭将起来了,是不是?&rdo;
左嘉晖慌忙的点了头,把块小白玉捏在手里不放。
扰嚷了整个上午,这才算安稳下来。
赛明军先把儿子带回家里去,陪他吃了午饭,等着了那个带孩子的钟点保姆芳姐来到,把嘉晖交给她,才准备赶返公司去。
平日,也是赛明军把儿子送上校车,下午由芳姐接他放学回家,直至赛明军下班,才算完成当天的职责的。
今天,因左嘉晖闹了一点不舒服,所以才略改了工作程序。
也幸亏有这位芳姐,帮了赛明军近三年了;否则,无论如何不能专注在工作上头。
人家说家中有一老,如有一个宝,也倒是千真万确的。尤其当有了小孩子,需人照顾之时。
赛明军就是没有这个福气,她父母远在加拿大,没有娘家在港。
谁不知道有娘家的好处?
别说是可以把孩子带回去寄养,透一口气。就是自己有什么屈曲了,跑回父母的家,躲在一隅,畅快地流一夜的眼泪,也还是好的。
第一部分昨夜长风(3)
女人在夫家不宜哭,谁愿意讨个只会干流眼泪的女人回来耽在家里。
在外头的火毒太阳之下呢,更甚!谁哭了,谁叹了气。谁就是弱者。
多么可惜,时代已是强人的时代,没有人认为薄弱无依的女人,楚楚可怜。
在那一段最难过最难过,被左思程遗弃的日子里,赛明军生不如死,在各种绝望之中,她最命定的无奈就是她不可以回娘家投靠和哭诉,这其间的原因又是一言难尽。
是越想越远了,赛明军正要出门时,芳姐叫住了她:
&ldo;赛小姐,我要提你,我就快要取假,你得安排,有人带晖晖才好!&rdo;
赛明军这才醒起,芳姐老早给她说过,要趁这个夏天到温哥华走一趟。
现今的移民潮直卷女佣一族,也真只有她们更有资格,更轻而易举地移民。
就以加拿大为例,因为严重缺乏住家女佣,故此轮不到移民局反对。当地的劳工处支持批准外地劳工入境,只要有几年真正女佣经验的人申请,又有当地雇主担保的话,半年内就能取得工作证。抵步工作两年,就可申请成为移民,完全不用资产与学历,甚至在加亲属予以支持。
这近年,在港工作了几年的菲佣,有很多都循此路径,移民到加拿大去。
原本菲籍女佣可以一如香港,成为加拿大的劳工热潮的,可惜的是有很多菲佣不遵守合约,在一抵加拿大境后一个短时间,就逃之夭夭,嫌弃困身的住家女佣功夫,跑到外头的花花世界去干活。
她们既有一纸工作证在手,移民局亦因地大人多,哪儿管得了。在法例松弛的支援下,菲佣更有恃无恐。
这么一来,太多人上过当,干候半年,盼到菲佣抵步,三朝两日,就发觉原来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不觉心寒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也就没有太多人愿冒此险。
然,芳姐的情况不同,她是同声同气的中国人;在温哥华,有好几家相熟的朋友,都恨不得她答应过去做长工,打理家务、煮食,兼带孩子。
芳姐思前想后,自己反正是孤零零一个人,无亲无故,年纪才不过五十,还有一段人生路好走,若还不照顾自己,谁又会关心了?姑勿论以后如何,既是移民者众,想也必有一定的好处在。倒不如先到温哥华走一趟,看看环境,再作定论。
真是世界轮流转,几多中产家庭,伸长脖子想办法移民,还是在资格上危危乎,去又不成,留又不是;反倒是做女佣的,可以从容选择,也就无谓错过这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