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上硬生生撕下一块肉,弩一疼得涕泪迸下,但他可顾不得找狼的主人说理,只能手忙脚乱地先给伤口止血。与此同时,韦德尔训狗的话怎么听都象是在骂自己,把他比成了那条遭千刀万剐的狼的同类,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弩一的火烧得那个旺,恨不得现在就手撕韦德尔,把他撕成碎片。
然而大事未成,只要还剩一口气就得硬撑,所以弩一咬碎牙齿也只能往肚里咽,专等阿汉收拾这王八蛋时,再往他身上多补几刀!
&ldo;可怜的先生,您还好吧?瞧这事闹的,您好心帮我,却给我的狗伤成这样,真叫人过意不去!看来我这卑微的身躯就算不配进上等人呆的场所,也得硬着头皮往里去了,我得把您送回去呀!&rdo;
韦德尔说着站起身,去搀扶弩一。
弩一从衬衫上扯下一块布片,正搓成绳捆住小腿以止血,却不料韦德尔身材如此高大,扬起胳膊象要打人!他本来就心中有鬼,又给狼咬伤,昏头昏脑见对方伸手,竟误以为他是要攻击自己,吓得&ldo;哇呀&rdo;怪叫着向后躲,这次真一脚踩空,滚落台阶……
&ldo;哎呀,我好心的先生,您今天该不会是走了霉运吧?怎么接连不断地受伤呢?&rdo;
韦德尔同情地望着他大喊,等他好容易止住跌势,躺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才不紧不慢地走下去,真正扶他坐了起来。
&ldo;好你个龟孙子,算计起人来比丑丸还毒辣三分!刚才你分明就是有意吓我,趁我疼得不行时在暗中推我一把,现在却若无其事地装好人?看来你根本不是智障,蠢头蠢脑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算你狠,这笔帐老子也记下了!&rdo;
心里使劲盘算,脸上却不敢流露任何不满,弩一这罪遭的哟。
韦德尔伸过来的胳膊又粗又壮,他真想一刀砍下去,却不得不呲着牙任他扶自己站稳。身上疼得火烧火燎,他一个人可回不了狼窝。
就这样,欣悦大剧院门口出现了奇特的一幕: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搀着狼窝里的一位首脑人物,步履艰难地一级级攀上台阶,走向剧院大门,他们身后还跟着七条健硕的&ldo;大狗&rdo;。
守在门口的一溜儿保安,见一下子涌进这么多畜牲,不太敢放他们进来,纷纷欲上前阻拦。
弩一生怕保安坏事,指着他们一通臭骂:&ldo;瞎了你们的狗眼了吗?这些是马上要上台表演的狼明星,跟外星人扯得上什么关系?要给拦在外面耽误了演出,你们这群畜牲给老子上台扮狼呀?&rdo;
……
狼窝马戏团的马戏表演正式开始,第一个节目是狗仔闹春,四个打扮得滑稽可笑的驯狗员,领着四只打扮得同样滑稽可笑的哈巴狗儿在台上翻来滚去,惹得观众们哈哈大笑。
演出后台的气氛正好与前面相反,阿汉等得心焦,不停咒骂弩一,怎么带个人进来也能花这么长时间,难不成是先要绕宁新市转一圈?
正骂骂咧咧的,阿汉的嘴忽然合不拢了,只震惊地望着门口。不止是他,围着他拍马屁的爪牙们也全呆住了,眼睛直勾勾瞪向大门,看着韦德尔把弩一半扶半扛地弄进来。
&ldo;我说,你这是打哪儿回来的?不会是一个人跑去郊外捉狼了吧?&rdo;
见到韦德尔和跟在他身后的狼群,阿汉的焦躁下去不少,弩一受伤他不仅没表示出同情,反觉得好笑,只冷血地讥讽了一句。
&ldo;头儿,我这个……都是他……&rdo;
&ldo;闭上你的臭嘴!&rdo;
终于回到了狼窝,弩一大松一口气,以为这儿人多势众,可以收拾韦德尔了,迫不及待要说出实情,谁知一张嘴就给他的&ldo;自己人&rdo;‐窝主阿汉给喝住了。
阿汉看也不看一眼重伤的弩一,径直走向韦德尔,疤痕丑脸上堆满丑恶的笑,看样子是想同韦德尔握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软硬兼施
阿汉黑豆般大的眼睛不停眨巴,虚伪地说:&ldo;这位好汉心肠多好,非亲非故的就能把我受伤的兄弟送回来,我可真是感激不尽呢!就不知好汉是打哪儿来呀?&rdo;
韦德尔始终憨笑满面,看了好几眼腕上的破电子表,他是在计算距真狼首秀表演还剩多长时间。
当然弩一与阿汉的举动也没逃出他的眼睛,他心里清如明镜,表面却不动声色,见阿汉走过来要同他握手,故作笨拙地往侧里一躲说:&ldo;流落街头的汉子,脏得猪都不如,哪配受大名鼎鼎的狼窝窝主抬举?搀扶阁下受伤的兄弟是举手之劳,您就别客气了。再说了,要不是我的狗不懂事,他也不至于伤成这样,这事我也有责任呢。&rdo;
&ldo;啊?弩一是给叫花子的狗咬伤的?&rdo;
丑丸等人听了捂嘴偷笑,他们既为重头表演项目有了着落而欢喜,又对弩一遭罪这事幸灾乐祸。
&ldo;哦?这话怎么说?&rdo;阿汉是真搞不懂了,看看韦德尔又看看弩一。
韦德尔便将刚才在剧院外发生的事简要讲述一遍,阿汉听完后,非但再高兴不起来,还深感隐忧。他有十足的把握,流浪汉进了狼窝,就别想还能活着出去,杀狼之仇不共戴天,他铁定得报,但不急在这一时,表演结束前和此人撕破脸皮,无异于自断后路,他可不能那样蠢。然而人他能控制,狼要是只听主人的,他可就没辙了,所以要想今晚演出不再出幺蛾子,眼前这家伙还不能动,得先假意哄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