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涌入了四面八方的风,池念觉得冷,立时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蛋卷。奚山穿好裤子,腰带扣到一半,一条腿踢两下“蛋卷”,力道轻柔,主要为了昭示存在感:“醒了就起,一会儿小心迟到。”
蛋卷里发出微弱的抗议:“嘿烦……”
奚山眉梢一挑:“哟,最近重庆话水平突飞猛进。”
说完这话,奚山站在门边,卸了锁。门一开,外面已经等待良久的一猫一狗伺机而动,猛地先后蹿上床,争宠似的在“蛋卷”两侧来回地踩。
这下池念真的没法再继续睡了,他顶着一脑门的怨气,把被子踢到床脚。
“啊——!我不想上班!”
哀嚎尾音绕梁三日,奚山从门框外探出头,补上最后一刀:“早安,打工人。”
池念把枕头给他砸了过去。
“讨厌!”
刷牙的时候还有点不太清醒,奚山见池念那副下一秒就要摔的样子,顺手从身后搂住他。目光一瞥,被他锁骨的吻痕吸引,克制一会儿宣告失败。
他低头,吻落在红痕上,那处颜色又加深了。奚山轻柔地啃咬一阵,依稀还留了个不太清晰的犬齿印记。
没空阻止他,池念满嘴都是泡泡:“夏天就……咕噜……不能这样了,昂?”
“嗯。”奚山留恋地抱住池念腰身,低头贴着对方后颈吸了一口气,又亲他的头发,一路吻到额角才算完,喟叹似的说,“夏天换个地方咬。”
池念:“……为什么非要咬啊。”
奚山不回答,掐着他的腰,舌尖又把那块深红色濡湿。
“差不多得了。”池念笑起来。
奚山埋在他肩膀上,很无赖地摇头。
也是真正在一起之后,池念才知道奚山做爱过程中喜欢咬人,但当时感觉不到痛,只有完事了才会觉得哪里隐约有点说不出的撕扯感——地方就看他的心情和体位,从后背来,那最上方的脊骨是躲不过一口,如果是正面,多半就在锁骨和胸膛上。此外还有再隐秘一点的位置,大腿根、膝盖、脚踝……
就像在给他盖章,位置除了他俩无人知晓。
同样,只有他们在一起,池念发现奚山根本不是那么酷:床上黏人,深夜黏人,雨天最黏人——如果他们某个下雨的黄昏在沙发上并排坐着,五分钟后,奚山的手脚必定要缠上他,自发地当大型挂件。
偶尔甚至还要跟雪碧争宠,实在很不像样子。
池念跟卓霈安聊过这事,对方分析了一大通不靠谱的言论,池念觉得只有一句大约沾点边:奚山是个独来独往太久的人,内心或许渴望安全感,而他表达这种“渴望”的方式与成熟外表完全相反,就变作了幼稚的肌肤相亲。
不过正好池念也喜欢肢体接触,两个人私下里简直不分彼此,一开始担心过某方面会不会不和谐的问题也从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