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派你们来的?你若说了,小爷就赏你死得干脆!”
阴蛰森冷的话语从坡底的老树下传出。
左一江满身染满鲜血蹲在树下,笑容如毒蛇咧嘴,獠牙尖锐。树下躺着最后一个杀手,他下颌已被捏碎,满嘴是血,口合不拢,便也无法咬嘴里藏的□□,只能惊恐地看着左一江。
杀手经过训练,对痛苦的忍耐力比常人要高出许多,但左一江的手段是他生平罕见,叫人惊恐。
“说吗?”左一江手里捏着薄如蝉翼的刀刃,言语间已在杀手胸口轻巧划开,半句废话都无。
伤口迸开,鲜血涌出,左一江左手在地上摸了阵,摸出几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蚁放进了伤口中,杀手浑身颤抖,脸色煞白,额上冷汗一颗跟着一颗冒出。左一江的动作却不曾停止,他也不管杀手作何反应,一刀刀划过去,仿佛眼前的人不过是个玩具。
黑蚁进了伤口就会啃噬伤口的肉,叫人痛痒至死。杀手被他折磨得额上青筋冒起,“啊啊”叫了两声,发现自己已无法说话,急得用手在地上乱划。
左一江看了两眼,地上划出的字凌乱难辨。
“苍羌?”他问道。
杀手死命点头。
“卑犁族?”左一江再问。
他再点头。
“其实我知道。”左一江嘴角勾起的笑更弯了。
杀手暴瞪双眼看他。
“我就是想找个理由折磨你。”左一江手中薄刃从他脸颊划下,伸向他的脖子,“你害得我江姐姐差点没命,这就只是收点利息。如果她出了事,我便取你卑犁全族性命给她陪葬。”
他说着,杀手恐惧的表情突然僵硬,眼珠朝外爆起,瞳孔渐渐涣散。
左一江的刀刃划过杀手的咽喉,鲜血喷薄而出,溅得他满脸满身。
他将刀刃扔开,脸上的笑容沉寂,从杀手手里拿了柄长剑权当拐杖,起身往山下摇摇晃晃走去,没走出两步,他便踉跄一下摔到地上,背上的血窟窿不住往外冒血。
……
姜桑梓喘不过气,她感觉自己像条离水的鱼,不断地张嘴闭嘴想要呼吸,可都没有空气进到肺里,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死亡的接近叫她恐惧,她耗尽余力狠狠吸了口气。
一大口空气突然灌入鼻喉,她喘鸣一声,剧烈咳起,眼却睁开了。
黑暗已去,眼前只有雕着菩提子的木床顶与垂落的缦帐,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间。
姜桑梓心中一喜。
她被人救出来,不在山洞里了。
喉咙火烧似的疼,嘴里干涩,她舔舔唇,唇瓣上刺疼,已干得开裂。
她坐起掀开被,一把拉开幔帐,正巧与走上前的人撞上。
“醒了?”霍翎守在屋里已久,见她睁眼不由面露喜意,但那喜意只瞬间就消失,他板着张英挺的脸,面无表情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