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明白周若岚对贺兰雪赞不绝口是为哪般,美人计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胜任的差事,比起这个,她更愿意放开手去和巫启打一架,哪怕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牙齿掉光光也总比这样好。
她还是不太会处理感情上的事,更不懂伤人以言深于矛戟的道理。
巫启半晌没做声,可他能听到有什么东西“咔”地一声裂开了。
宋芷昔定定看着他的眼睛,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无情的话:“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需要男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心,我只需要一条狗,一条我指哪儿咬哪儿的狗。”
她眼中逐渐涌现出狂意:“除了爱情,权势、地位、美人……我什么都能给你,我们可以携手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一同登顶,届时什么妖皇什么周家什么李家,统统都要对我们俯首称臣。”
巫启缄默不语,许久,才道:“权势真的就这么好?”
宋芷昔又在笑,巫启只觉她满目悲凉。
“权势迷人心智,是要人命的鸩酒,沾之必成瘾无药可医,而我已无退路。”
很快她眼中的悲怆尽数散去,不留一丝痕迹,连同声音都变得冷硬:“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日后来云……”
宋芷昔话只说一半就被巫启打断:“结果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他眼尾泛着一抹潮湿的红,那红渐渐朝眼球中心侵占,不过须臾,惨碧的眼珠外沿便爬满血丝,血红与碧绿交织,火光冲天,又于顷刻之间被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所熄灭。
他声音很冷,神色却卑微的像是一条等待主人来垂怜的狗:“何须三日?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愿意变成那条你指哪儿咬哪儿的狗。”
意料之中的答案,宋芷昔笑了笑:“挺好的。”可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补了句:“对不起。”
“但又谢谢你。”
长风四起,吹散了堆积在足边的落叶,也吹散了遮蔽金乌的白云。
残阳于这一刻尽数洒落,落进巫启眸子里,他眼中仍有几点泪光在闪烁,他盯着宋芷昔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云层再次遮蔽金乌。
“我也有条件。”
他像是还没适应一口气说出这么大段的话,说得有些断断续续:“我是个有嫉妒心的普通男人。”
“我得不到的,自也不希望别的男人得到。”
“你可以有别的男人,可你不能交出你的心。”
“因为,我不允许你属于任何人。”
宋芷昔有着一瞬间的走神,可很快,她的关注点就跑偏了,偏到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境界。
意思是她可以走肾但不能走心?还是说,他觉得自己也有机会走走肾?
宋芷昔越想越歪,倒是一下就将自己从那个莫名悲伤的氛围里拉了出来。
“我本就修得无情道。”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她突然靠近,踮起脚尖,伸手揉了揉巫启的头:“走吧,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