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昔简直一脸懵逼,不懂巫启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是要做什么。
许是一直都在用药的缘故,宋芷昔这段时间总是很容易犯困,这不,巫启前脚才走,她便又瘫回了床上。
明明早已恢复自由之身,想去哪儿都不成问题,她仍习惯看着那扇窗发呆。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零散几颗星孤零零缀在天幕上闪烁。
宋芷昔突然又想起了玄青。
也不知他如今正在做什么,那些刻在她脑子里的记忆就像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境。
如今既已缓过神来,宋芷昔便时不时思考此事的真实性。
且不论她与玄青感情之深,光是玄青甘心卖屁股这点就足矣令她觉匪夷所思。
想着想着,宋芷昔上下眼皮打起了架,又像是有人分别在她眼皮上坠了数十块千斤重的沉水石,总之,困得不像话。
巫启回来的时候宋芷昔已经睡着了,依旧是向右侧着睡,柔顺的发泼墨般铺满整张床。
巫启没燃灯,就这么怔怔望着熟睡的宋芷昔。
睡着的她更像是白玉雕琢而成的人儿。
夜风吹散积云,现出藏匿在其后的皓月,溶溶月光穿过那扇小小的窗,落在宋芷昔玉一般的侧脸上,美得像幅画。
巫启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唯恐惊扰画中人。
他目光生了根般的定在宋芷昔脸上,似虔诚似贪婪,像是要将她生生刻入脑海里,融入他奔流的血液中。
他不知自己究竟盯着宋芷昔看了多久,久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洒落在他身上。
被溪水浸湿的斗篷仍未干透,绷带也尚未来得及缠上去。
这是他近百年来头一次在阳光底下看到自己身体,比从月光下看更丑陋更不堪。
他还记得那年功成,师父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可曾后悔将自己炼成万蛊之皿?”
巫启抬手接住一缕光,那只手也曾握过剑,也曾修长匀称,如今只能裹着厚厚的绷带藏匿在黑暗里。
他目光又回到宋芷昔白玉无瑕的脸上,就着熹微晨光一圈一圈将绷带缠回身上。
接下来的日子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宋芷昔不再一睁眼就看到巫启。
药在桌上,仍冒着热气,旁边还放着一碟宋芷昔昨日才提过的糕点。
虽从未走出过这座山,宋芷昔也知道,此处必是个偏到不能再偏的山沟沟。
那糕点可不是什么大路货,是只开在最繁华街道上老字号的招牌糕点。
宋芷昔带着满头疑问号捻起一颗尝了尝,花香四溢,裹在最中间的馅料甚至还有些烫舌头。
宋芷昔不由得去想,跑上这么一趟得消耗多少灵气?
宋芷昔能明显感受到巫启的变化,他好像在刻意疏远自己,宋芷昔向来心大,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往深处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