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瞎啊,”段南倾还委屈上了,“你这么问,不就想让我说圆吗?不就是希望我听你的话,指东不往西,打南不揍北吗?”
“……”
“晚秋,别生气了。”段南倾爬起来,爬蓝晚秋床边上,很有诚意的道歉,“别生气了。”
“……”
“好吧月亮不是圆的,是扁的,晚秋你看月亮多扁啊!”
“……闭嘴,滚去睡觉!”蓝晚秋又气又笑,算了,摄魂术什么的还是明天再说吧。
段南倾确实听话,胳膊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呼吸沉稳。
蓝晚秋自知今日摄魂无望,索性打消念头,渐渐进入梦乡。
只是到后半夜,蓝晚秋感知敏锐,被惊醒。一转头,段南倾就睡在他身侧,那睡相却不安稳,身体蜷缩成一团,似乎做了噩梦,梦中呓语不清。
他在说什么?
段南倾是真的在做梦,梦话是听不清楚的。蓝晚秋急中生智,难得段南倾不设防,这个时候摄魂入侵他识海岂不是最利好的时机?
蓝晚秋再次调动灵息,引术入魂,这次略微有点进步,却扔被挡在门外徘徊不前,倒是隐约听到梦中些许字词,“晚秋………,那是……晚秋啊……”
蓝晚秋眉头紧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动用摄魂意念再细细听,似乎又听到他说,“……我已……入魔,晚秋……快走……”
第69章放了他,我跟你走。……
蓝晚秋第二日醒的很早,他感受到了体内朝华君与梁尊主那缕灵息的异动,因为灵息的正主就在不远之处,似乎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起身时,一旁段南倾睡得很沉,眉间亦无忧虑,蓝晚秋想起昨夜梦呓,免不了推测一番,段南倾行这滔天祸事,或许不是因为本意,而是因为炼花蛊反噬,起了心魔?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谁曾想段南倾炼蛊炼到头,竟连他这个蛊主都没躲得过。长乐花蛊毒,最是能放大人心中糟糕的品性,如贪嗔邪怨,芸芸众生,皆入红尘,既然是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四大皆空。虽说这世上确实也有那些坚定道心者,对自己的七情六欲掌控自如的人,只不过,这是极少数。段南倾自己曾提到过,他因炼蛊反噬,险些入魔,是段思韶耗费几天几夜将他拉回来的。问题是,拉他回来的段思韶,是否早已入魔?
蓝晚秋只晓得段氏一心要将凌绝宫发扬光大,顺便,与临仙派势不两立。并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心魔衍生,已将段氏父子推向无间地狱?
如若以上推测属实,段南倾心魔未解,又该如何解?摄魂术到底能否入侵他的识海,改变他的决定?
种种问题,令蓝晚秋烦忧,纵使段南倾有前因在先,也无法洗脱他这些罪责啊。眼前之事绕成一团死结,蓝晚秋心中无措,终是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凭借感知向枫林源入口奔去。
东方泛白,有晨曦薄雾。景致虽好,整个林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蓝晚秋穿过一路如火枫树,见入口处乌泱泱围堵了许多人,意识到不对劲,忙变幻个简单的易容,向朝华君走去。
朝华君独自一人站在坡前,面对清溪旁边各路人马,镇定自若,蓝晚秋出现之后,他仅仅说了句,“你醒了?”
“这是这么了?”
“他们都是来找你的。”朝华君转头,也不知是遗憾还是别的,“看来是藏不住了。”
蓝晚秋这才看到乌泱泱的一大帮人里,为首的有天极宗的宗主云沧赋,有他爹云敛兮,还有云妙心,再旁边,便是长生门的门主玉达莱,孤日城的少城主贺兰深,以及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人剑拔弩张,来势汹汹。
他有些懵,怎么就找到枫林源这样高级的地方了?
贺兰深首先发难,提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蓝晚秋!好你个无耻之徒!你竟然躲在朝华君这里!缩头缩尾换张脸,以为我就不认得你了?!”
他是真的生气,玉达莱则相对镇静些,“蓝大护法,没想到吧,我们还是能找到你。”
蓝晚秋不怒反笑,毕竟早晚有这么一天的,干脆换下易容,露出蓝晚秋的真面目,说道,“所以呢?”
玉达莱俨然成竹在胸,面上十分嫌恶,说道,“还不俯首归案,等什么呢?”
事已至此,蓝晚秋倒是镇静,“杀人不过头点地,诸位既然来了这里,难道还不给人辩解的机会么?”
贺兰深喝道,“朝华君在此,我们这么多门主掌门在此,瓮中之鳖有什么资格说话?!”
蓝晚秋不与他争这口气,转头看朝华君。
旁边天极宗宗主云沧赋的脸色很是不好,毕竟他的亲叔叔朝华君窝藏了蓝晚秋,而朝华君对此事暂时没有给出任何解释。问急了,也就说了句,“我闭关已久,蓝公子前来投诚,当年他对凌绝宫的恶习一概不知,我想着误会解除多少是要花时间的,暂且收留他。”
“二叔你在说什么?!”云沧赋难以置信。
“我在想,蓝晚秋或许是无辜的,希望大家不要激动。”
“证据呢?”不用别人发难,云沧赋抢着怼他这个有时候是非不分略显单纯的二叔,“口说无凭,就为这一面之词?蓝晚秋能跑来这里,不得不说他有本事。所以,他是不是口灿莲花,说的你频频点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