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岐安说不妨事,把粘在衣上的泥点子都还给闹闹,“我是他,就有话说了,只许你们给我起这个名,不许我人如其名吗?”
“是吧?”说罢,没个正形地对闹闹弹舌头。
闹闹两岁不到,全然听不懂,只会仰头咯咯笑。
末了发现一旁始终静默的梁昭,蹬蹬走过来,向她伸手间一味地重复“要”。
“要什么?”梁昭两只手都给他。
岂料他目标直指她怀里,攀上她双手就要抱。顾岐安主动揽活,他也不干,就是非梁昭不可。
某人:“呵,见色忘叔的家伙。”
梁昭权当练臂力,抱着闹闹在屋里没走几步,就有心无力了,难得委屈的口吻商量,“阿姨手好酸呀,下来自己走好不好?”
跟在身后准备到书房去的顾岐安,第一想法是,铁树开了花,她也能温柔成这个样子;
第二想法,阿姨???
顾某人立时问他们家老幺,这附近有没有那种商店门口投个币就能摇啊摇的车?
“有啊,干嘛?”顾丁遥疑惑,你要带闹闹去坐哦?
“不是。显然现在有人比他更需要坐。”
坐那种会唱“爸爸的爸爸叫爷爷”,会纠正你辈分称呼的车。
第16章-16-二更更,三暝暝
顾岐安这一辈从的岐字。堂哥是大爷家的男孙,名唤顾岐原。
某方面来说,梁昭真心羡慕他们家的氛围。不谈过节,不谈其他,至少能四世同堂一团和气,就像梁女士说的:
独生子女有好也有坏。坏就坏在越老会越冷清。
堂兄嫂是真正地奉子成婚。二人从校服到婚纱,长跑十年,最后靠这个孩子助攻的。
顾梁婚礼当天,堂嫂舒奕星大着肚子,一家人就没让她去接新娘。一则老黄历,出阁送亲时要忌讳孕妇;二则也是怕触发梁昭的隐伤。
人生到底是各有各的造化。相似公式套在不同人身上,演算出的结果千差万别。
连舒奕星都在想,如果堂弟妹没小产,孩子估计现在也学步了。又何须两手空空,来抱别人家的囝囝?
车泊在庭院藤架下。日头正好,离晌午饭还早,顾岐安接来水管洗车。
顺便和堂兄聊天。后者坐在花岗石桌旁,桌上一壶红汤扑鼻的正山小种。茶是他带来的,顾岐原是茶商总代理,只不过这几年路断人稀,行业越来越不景气,他也想开发其他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