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摇了摇头:“不难闻。”
他不喜欢酒味,但在易时身上掺杂着却是好闻的。
他想问易时为什么喝酒,不管什么场面,易时都基本不喝酒,又觉得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易时没有说话,用手指一点一点摩挲着他的眉眼,轮廓,嘴唇,最后俯身吻了下去。
他们经常接吻,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像这样静静地长时间地拥吻。
很久的一个吻,久得贺昭呼吸不过来,眼角滑落了生理性眼泪。
“我不想跟你分开。”贺昭轻轻地吸气,带着点儿哭腔,听着特别委屈,“我怎么会想跟你分开?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离不开你。你每天都很忙,我每天都很想你。”
易时再次低头吻他,轻咬他的唇珠,舔舐他的下唇,唇舌的触感直接而强烈,呼吸交缠。
好一会儿,易时和他额头相抵,鼻尖碰在一起:“你就会说好听的话。”
贺昭太聪明敏锐,又太勇敢乐观。
易时承认,他比贺昭更胆小,也更悲观。他害怕分离,害怕物理距离会对他们的感情造成影响,哪怕只是一些可能性,他都拒绝尝试。
但是事已至此,很难再有别的选择。
比起分离,他更忍受不了贺昭后悔、对他愧疚,他不愿意他们之间的感情掺杂进任何其他的东西,不愿意往后的日子里贺昭总是带着内疚的情绪。
他理解贺昭的想法,换成是他,也不希望贺昭为了他牺牲。虽然他并不认为这是牺牲,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选择题,他毫不犹豫选择了贺昭。
但贺昭不那么认为。
不是贺昭成为了他的负担
而是他成为了贺昭的负担。
贺昭一向松散随和,他什么都不缺,也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不是非得要怎么样,只要自在,怎么样都行。
但他的温和从容里裹着倔强骄傲,他有他的逆鳞,只接受别人不遗余力的好,超出负荷的太沉重的通通不需要。
易时刚刚在沙发上打了个盹,恍然梦见了走在树枝茂密校道的少年,轻盈自在,葱葱郁郁,鲜活得像夏季的风,他有些苦恼又有些倔强,红着眼睛说“等我十八岁就好了,长大就是努力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这一次让贺昭苦恼的不是别人,是他。
他答应过贺昭,不会一厢情愿为他好,会站在他身边对他好。
这几天好几次,他都想点头妥协。
想让贺昭不再因此烦恼,不再板着脸。
可一想到要离开他五年,不是五个月,五个星期而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