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医生想,这也太过了吧,跟哄小孩一样。不,很多人哄小孩都没有这么耐心温柔。
短短十几分钟,余稚出了一身的汗。医生终于说:“可以了,回去好好休息。腿疼或者抽筋的时候,家属帮忙按按。”
苏远章点头说是。他也折腾出一身汗,状态没比余稚好多少,可是他却第一时间看向余稚:“小鱼今天好棒,都坚持下来了!”
余稚半点话都不想说,疲惫靠在苏远章的肩头。苏远章冲医生点点头,伸手抱起余稚,一路抱到病房。
清幽的私人医院,欧式设计的长廊,苏远章抱着余稚,大步走在前头。
小微推着轮椅在后面跟着。
阳光从窗台照进来,一地细碎的光芒像是追着他们的步伐。
复健后,余稚一直都没说话。
她躺在床上不理人,但苏远章知道她现在疼极了。他重新坐在钢琴前,手指一起一落,指尖倾泻出一串活跃的音符。
空气中浮动着阳光和花的味道。
晚上,余稚吃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
“不好吃吗?”苏远章忙问。
“没胃口。”余稚只能吃清淡的东西,每天来来回回就那几样,换作旁人早就吃腻了。但她作为演员,保持体形的习惯已经持续十几年,对于口腹之欲早就看得不是很重。
她只是太疼了。
凝固的伤口仿佛被扯开了,骨子里的疼痛像潮水密密麻麻涌上来。明明每天都在忍痛,可没想到疼痛还能更上一层楼,几乎瞬间就能突破人的心理防线。
余稚仿佛回到刚做完手术的时候,疼到极致总有种自己要晕过去的错觉。
她有时会看着窗外,想着究竟跳下去比较疼还是现在比较疼。
但苏远章从不让她一个人去窗前,也不让她碰尖锐物品。
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仍然感觉到她的消极。
所以最近他总是在弹琴,用琴声抚慰她。
半夜时分,苏远章突然惊醒。
病房内的窗帘并未拉紧,窗外的月光斜照进来,给地面铺上银色光芒。医院很静,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平静而沉稳。
余稚在几米外的床上躺着,苏远章看了一会儿,隐约描绘出她睡着的轮廓,随后放心地闭上眼睛。
不多时,翻身的声音传来。
又过了一会儿,再次是翻身的声音。
这次的动静大了一些,苏远章听到后睁眼往那边看了看。
随后忍不住跟着坐起来:“怎么了,小鱼。”
“我吵醒你了?”余稚坐在床上,看动作像是像是在按自己受伤的左手。
苏远章看到她的动作就明白了,立马下车:“手抽筋了吗?我帮你按按。”
“不用,你去睡。”余稚拒绝,但苏远章已经用行动表明他的决心。他先是扶着余稚躺下来,随后接手余稚的工作,轻柔帮她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