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他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只因为她的一句话,飞过1000多公里到她身边来,但能带给她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拥抱了。
“嗯,知道了,”丁之童点头,动作如此细微,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只是说,“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不要,”甘扬却直接拒绝,说,“我要吃晚饭。”
简直就是幼儿园级别的对话。丁之童无语,说:“午饭跟晚饭有什么两样吗?”
甘扬说:“当然不一样啊。”
“可我晚上约了人。”她假装为难。
“谁啊?”他非要打听。
“你认识的,”她实话实说,“在上海一起吃过饭的wiln。”
“约了去哪儿?”
“去我常去的crossfit训练馆,然后吃饭,上次就说好了的。”
“哪家馆?”他又问。
“你要知道这个干吗?”她反过来问他。
甘扬说:“事已至此,当然是先去练一会儿,然后再吃顿饭啊。”
丁之童又笑,调开头去看着城市深谷里的空荡荡的街道,好一会儿才说:“行啊,那就一起吧,我明天发地址给你。”然后朝他挥挥手,关上了窗。
百叶帘后面,她看着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低头,转身离开,大步跳过地上那个路灯投下的光晕,就像从前一样。
大概因为在中环工作的外国人特别多,金融街附近有好几家综合训练馆。
跟一般的健身房不同,那里没有复杂的大型设备,游泳池,桑拿房,只有满地的杠铃和一排排的铁架子,光着上身的男会员,以及同样一点都不讲究的女会员,袒露着粗犷的肉体,和着激越的背景音乐,做着强度大到野蛮的训练。
丁之童常去的那一家就在ifc对面,她已经是那里第四年的会员。
第一次来,是全马完赛之后,她约了一节新手课。
教练看见她就问:平常都做些什么运动?强度如何?
她很自信地回答:有长跑的习惯,还有马拉松完赛的经验。
教练说:那我们还是从入门级的开始吧。
丁之童听了有点不屑。教练微笑,不作解释。
课才上到一半,她就开始后悔自己嘴欠。
那一个小时让她记忆犹新,波比,划船,跳箱,壶铃摆动,仰卧起坐,只是这几个动作循环往复,她差点当场吐了,结束之后在地上躺了好久才缓过来。
为了证明不是她太弱,此处特别说明,跟她一起上课的人真的吐了,吐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