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安歌头戴遮面斗笠踏入宴席,声音嘶哑,不见往日动听。
皇上爽朗地笑两声,“宁儿来了,来来,快入座。”
右相挺着个大肚子,紧锁眉头,“安王爷怎遮面而来?”
商安歌不闻他话,只应着皇上的话,顺势坐在武将席,与皇室席只一小道而隔的地方,优雅地喝口茶,才慢悠悠道,“偶感敏症,脸上麻疹,吹不得风。”
“这成何体统!”右相嗤之以鼻地一甩袖。
皇上翻手制止,“爱卿不必如此苛刻。是朕让他如此的。来就好。”
“……。”右相叹口气,摇摇头,不能再说话。
礼部侍郎笑着行礼道,“官家仁德,是大郢之幸。”
皇家哈哈笑着摆手,“没,不过是体贴下小辈。”
夸赞特别受用得腰都挺直些。
礼部侍郎笑得更恭敬了。
心里却默默地翻个白眼,体贴小辈,还让他重病,冒着加重的风险,来这跟你表现仁爱、礼遇旧人。
礼部侍郎归席后,不着痕迹地用眼神跟商安歌行礼,虽然不知道他看没看得见。
但对王爷的尊敬半分不减。
施知鸢抱着风筝,和杜褚蹦蹦跳跳地往回走,赢了玩的头魁,可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陆裴和施南鹄在后面笑着看他俩,走得慢慢悠悠。
“恭喜又得魁首。”皇上宠溺地看她。
诗魁之后再得风筝魁首。
施知鸢挠挠头,诚实道,“还得多谢有人帮我。”
皇上更满意地看她,不骄不躁,不独领功,这孩子真好。
招招手,福大掌事立即会意地端着奖品盘上前,“恭喜施乡君,杜少卿。”
公主气得直磨牙。
什么人这么可恶,竟然帮她!
旁边公主生母茹妃胆小地驼着背,忧虑地看商珍,小声道,“不要再为难施乡君了。”
公主商珍委屈又不忿地看她,良久,最终松垮下来,撇着嘴,看她拿着奖励的兴奋模样,不言一语。
茹妃心力交瘁地舒口气,眼中尽是担心。
本花容月貌的脸上,是长久萦绕不散的畏缩,浸在眉目间,浸在一举一动。
施知鸢还没在意到多出来个斗笠人,笑着将两枚奖品:金风筝中一枚给杜褚,夸道,“头一次玩就旗开得胜。”
杜褚愧疚地不敢接,“我没做好。”
“挺好的。”陆裴笑,梨涡甜甜地出现在嘴角,“没你提醒,我还放不起来呢。”
四人又有说有笑地聊开。
席上的商安歌透过幕帘,眼眸紧盯她,皱眉,又是这个杜褚,与他有什么可说的。
看着她和别的男子言笑晏晏,他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安王爷,下官不知可否有幸能敬您一杯酒。”一朝官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想拍个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