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货主感觉今日是真走运,把画递给她,“黄金三十两。不过还头一次有小娘子要买这个,咋?给你身边这男子用?”
话尾都是调侃,戏谑。
施知鸢也不回,只看画,手指轻轻在上一抚。
货主正在倒酒,准备给她。
“果真是你做的。”
货主的手停住。
“这么卖,这么做实奇技淫巧的恶名,”施知鸢仍面无表情,可话音却有些颤,气得有些抖,“你对得起学的一身本事吗?”
商安歌没查到这个,本来以为就是个倒手贩子,没想到却是他自己做的。
货主一把夺过来画,怒道,“不买滚。”
施知鸢拿起摊上卖的其他东西,无一不是淫向,有粗制滥造,却也有不乏细节的。那种碰到同类人却绝然不同的作为,五味杂陈的感情冲击着施知鸢,“你怎么舍得?”
舍得让奇巧的境地更惨?
“这也是它的一部分,怎么了?只瞧得阳光的?黑暗的它就不接受了。”货主好像也一下触及到逆鳞,愤而怒吼,宛若憋了许久般喷泄而出,“再说,世人只认这个,只有这个挣钱!”
施知鸢眼眶有些微红。
“懂屁!”货主啐一口,却不像对施知鸢。
“呵,”货主转身把画又挂墙上,有些自嘲地絮叨,“阳光的,黑暗的,都是见不到光,遭人唾弃的,有什么区别?”
“不!”施知鸢微晃头,定定地看着一处,“我偏不信,我偏可以用阳光的赚的盆满破满,偏可以让它正大光明的横行在世间。”
“幼稚。”
货主像看说要去捅天的三岁娃娃般,可笑滑稽。
“若没成,那就是我还不够厉害,站的还不够高。足够高,我,就是风尚。”
施知鸢垂眸,说话声不大,也不是力气十足的宣誓,只是道寻常道理般,像是说蚂蚁搬家是因为下雨般,因果道理罢了。
货主呆了一瞬,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谁?官家?施乡君吗?不,施乡君都做不到。”
施知鸢没答,面色依旧平静,转身向前而走,身后那货主仍哈哈哈笑声不绝。
鬼市没人问卖东西的是谁,也没人问买东西的是谁。
连脸都看不到,是谁不是谁,又有什么重要?
施知鸢平静地向前走,商安歌默默地护在她身后,清儿担心极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着走着,施知鸢停下来,商安歌也停在她身旁。
“你……”施知鸢看着余光里的地上货,“了解鬼市吗?可以问问怎么在这摆摊吗?”
商安歌一点都不意外,温柔地道,“知道。”
施知鸢扬起平静的小脸,“我想试试。”
“好。”商安歌温柔又妥帖地道,“只要你想,就做。”
施知鸢缓缓地绽开笑,神采又回到眼眸里。
商安歌佯装出去买摊位,逛了一圈,确认阿晖阿壮已经到了,才再回施知鸢身边,“买到了,我还叫人把你存在我那的奇巧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