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知鸢不敢再顶黑做奇巧,好些年没这么早躺在床上了,可翻来覆去睡不着,在想这个事该怎么办,怎么让父亲打消顾虑,怎么保住美人。
想了好些办法,做了好些准备,施知鸢等阿等,过去许多天却没见下文。
施知鸢不由得愁着愁着,缩在被窝里,不经意地睡着了。
难得早睡,难得香甜,难得舒服。
直到……
“鸢儿。”施太师下朝回来,直接来寻正坐在假山旁给睆妃做枕头的施知鸢,“明日你与我、项云一起去军营。”
“???”
施知鸢诧异地看他,指指自己,“我,去军营?”
虽然本朝早有女子为将,陆裴更是将军,可是施知鸢不过是文臣之女……,从来不曾沾武事半点,突然跟父亲和哥哥去军营……奇奇怪怪。
施太师神态自若,“你也不是平常闺房女子。既然得到官家的赐职,就要担得起乡君二字。这次也不做别的,不过是了解下军事实况,补足史料漏洞,毕竟项云现在正在撰写当朝史书。你去,更能证明准确真实。”
论名气,在年轻一辈里,施知鸢已经盛过施太师了。
“哦。”施知鸢悻悻然接受,“咱去哪个营啊?陆陆那个吗?”
“安王爷的营。”
“啊?!”施知鸢震惊又抵触地惨道。
宫内,奢华的大袖愤怒地打落一堆美味佳肴,果子糕点轱辘轱辘地乱滚,吓得宫女宦官齐齐跪地。
公主怒发冲冠地道,“父皇竟然准她去军营?”
“官家……官家说,秋游上安王爷和施乡君打得太狠,此番前去交流能改善下关系。”报信的小宦官低着头,颤颤巍巍道。
公主气得咬牙切齿的,“为什么父皇还给她权力?区区太师之女,有什么资格进军营?!”
莫缕察柔声地劝,“殿下莫气,想必是官家看他俩关系不好,若是安王爷真有猫腻,那贱人定会戳破禀告,才捎上她。”
“要收拾那……”想骂商安歌,一想到他那摄人的凶脸,公主又把话憋回去,可又不想叫表哥,那就“收拾那野人,就收拾,提携她干嘛。”
公主气鼓鼓地坐在席上,想到她不过是被父皇当成个棋子罢了,神色稍微好些。
看看莫缕察带来的彩色牡丹,公主舒出一口气,总算让我找到这好东西,施知鸢戴个木芙蓉,被夸上天,呵,没见识,嘴角一挑,等我带上这世间少有的彩色牡丹,管你再盛名,也得被我踩在脚下。
公主想到自己穿上特意让宫人赶制的霓裳,再带上花簪,漂亮水灵地出现在父皇面前,定会得父皇夸赞的。
父皇喜欢好看的人,自己变好看,甚至好看过施知鸢,父皇就会喜欢自己了。
公主幸福灿烂地笑,一点看不出跋扈泼辣的盛气凌人,倒像个寻常人家十三四岁的天真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