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还带上贺礼,兄弟间也太客气了吧。”谢诗宛大大咧咧地上前拍了拍刘简的肩。
刘简眼神暗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轻佻的笑意:“这不是看你新婚忙着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内情,我这新婚不过是一个幌子,拖延住皇上才是我要做的。”谢诗宛笑道。
听到谢诗宛好像真把成亲当成了掩人耳目之事,谈笑间极为坦然,刘简这几日心中的阴霾消散,带了点希翼,他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他面上还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把一个长条的盒子递过去,说道:“我知道你不喜这些普通的贺礼,这是我专门找人打造的这个鞭子,你看看好不好使。”
鞭子?正和谢诗宛心意,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这个盒子,见里头是暗红色的软鞭,鞭身色泽发亮,手握之处还特意加厚了些,看上去应是出自某个名匠之手。
谢诗宛喜上眉梢,拿起鞭子在半空中伦了一圈,发出清脆的穿击空气的声音,一扬手,鞭子却又能恰好收回手心,明显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这真不错啊。”谢诗宛的目光在鞭子身上收不回来。
“你喜欢就行,就当时那时我缺席的赔罪了。”刘简见她喜欢,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
“今日我与他们几个约好去新开的酒楼,你有无兴趣一起去?”刘简装作无意说道。
“哦?什么新来的酒楼?”许久没出门,她现在连外头多了什么好玩的都不知道了。
刘简的拇指稍显紧张地抵在桌边,面上仍旧带了笑意:“就是范家最近开的,说是生意极为火爆。”
范家?范家还做起了这生意?那她就不得不去瞧瞧了。
“好啊,也好久没和你们聚一聚了,正好有机会。”说是这样,谢诗宛眼底却有几丝凝重。
“那便走吧。”刘简将手搭在谢诗宛肩上,但动作较之前要收敛许多。
“等等,我得留个字条给阿言。”谢诗宛放下手中拿着的鞭子,拿起手边的纸笔写下娟秀的小楷:阿言,今日我与刘简他们去酒楼,若是回来得晚了,便不用等我了。
听到谢诗宛口中的阿言,她一直都亲昵地叫顾言为阿言,可此时听来却是有些刺耳。
阳光正好,微风吹拂,正是出门的好时候。刘简等她写完最后一笔,才出声:“我们快些走吧。”
谢诗宛正好抬头看见阳光下的杏叶金黄,早些去便能早些回来,若是可以,她还想跟阿言一同吃饭呢。
便拿起鞭子,理了理裙摆说道:“我们这就走吧。”
翠儿急急上前一步,说道:“小姐,要不带上翠儿?”
谢诗宛顿了顿脚步,想着翠儿还没同她出去过,便也点点头。
可儿看着小姐鹅黄色的裙子和旁边那个刘公子墨绿色的袍子淡出了视线,再看看桌上留着的字条,总是感到不安,不知公子回来时,看到小姐不在会有何反应。
街市上吵吵囔囔,街边的小贩在卖一些新奇的小玩意,赶早集的菜农叫卖着自家的菜最新鲜,有名的大酒楼也正招揽着客人。
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和自己的姐妹们走进胭脂水粉的店,扇着扇子的公子哥也闲庭信步走进古玩店,指着那些个玩意儿估量着古玩的价格。
而谢诗宛一行人到了新开的酒楼,来瞧瞧这酒楼开得如何。
一入门,热情的小二笑脸相迎,弓着腰说道:“几位客官,里边请。我们鸿运酒楼分成几层,最下面一层是提供小食的,中间这几层可以来尝尝我们的特色菜顺便欣赏歌舞,而上头是我们主人特邀才能上去的,不知客官要去哪一层?”
他们没有请帖去不了最上层,那只能去中间几层,刘简指了指中间的楼阁,说道:“那便安排中间那几层吧。”
“好勒,中间几层也有位置之分,最好的有金玉阁,能看尽长安街道。次一些的有宝玉阁,最后便是翠玉阁,只不过今儿人比较多,金玉阁只剩一间了,不知客官要哪间?”
谢诗宛抬头看到廊上的花灯与酒,真是富丽堂皇,想必花了不少心思。最上一层挨着金玉阁,若是选上金玉阁说不定能探听到上头的一些消息。
刘简看了谢诗宛一眼,开口说道:“那便给我们订金玉阁吧。”
后头的几个公子也赞同,他们费劲来这不就是要用它这个最好的么?
“金玉阁我要了。”另一头一个粉衣女子直接出声,后边跟了几个好姐妹。
“这…”小二瞧了瞧两波人,好像都不好惹。
“还看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粉衣女子瞥了谢诗宛一眼,又提高了些声音。
“哟,这不是谢家长女谢诗宛吗?”粉衣女子后边的一个小姐妹附耳说道,可是这声音周围人都能听见。
“哦?就是那个嫁给一个小护卫的谢家女啊。”粉衣女子装作现在才看到了谢诗宛。
谢诗宛不想理会这样的人,眼风都不给一个。这个粉衣女子是韩家的嫡女韩语嫣,韩家本也是出过两代帝师的家族,但后来的子孙辈不太争气便没落了。
她的兄长在为官入仕上是毫无兴趣,读书时就经常气得夫子跳脚,在官场上也总是差谢凌一大截。她自己在比艺上每每落了下风,京城只知谢家女,未闻韩家女。这兄妹俩早就对谢家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