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我不是非做这个皇帝不可,所以你没必要勉强自己。”他抬手掬起她的长发,修长的指尖穿梭其中嬉戏,“你先去,等我做完想做的事,我去找你。”
心头一跳,她从他怀里挣脱,瞪大眼睛道:“你不做皇帝了?”
“我的初衷是报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不是当皇帝,只不过这个位置刚好在里面。”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别有深意道:“其实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她好奇道:“什么事啊?”
“秘密。”他拉着她躺下,两人面对面,“给我一年时间。”
“嗯。”
离开皇宫后,黎相忆在城南开了一家小医馆,不比百川药铺地中心地段,位置并不显眼。
百川药铺如今由章台柳坐镇,他素来追求剑走偏锋,喜以毒攻毒,收钱高,而黎相忆喜欢用人体生理病理诊治,收钱少,久而久之,穷人更喜欢来她这儿看病。
她心肠软,见着穷苦的便说过几日再给钱不迟,每回慕风听得都要大感败家。
“王妃,你这是在卖医馆,有些人用的药材可贵。”
夜幕降临,医馆里的病人全部散去,黎相忆扯下耳边的面纱透了几口气,慕风正在柜台后打算盘。
“那你不会让有钱人多付点么?我们抬点价,不过不能比百川药铺高。何况他们又不是不还钱,只是迟些而已,你看李大婶,她清晨拿了一筐鸡蛋过来,升伯送了腊肉,我们买菜也是要钱的吧,算起来不是赚了?”
“是,王妃说得都对。”慕风不语,继续拨弄算盘。
“慕风。”黎相忆侧身看他。
“王妃有事吩咐?”慕风抬头,等她发话。
黎相忆搓了搓冷冰冰的手,起身去拨炭盆,试探道:“你对清渠,是真喜欢么?”
慕风手上动作一停,思索片刻道:“刚开始的确不喜欢,对她也只有责任。后来,我日日照顾她,看她咬牙强忍伤痛的模样,我发现,自己会心疼她。她算不上什么好姑娘,但以前替杨辉做事也确实是身不由己。若非她咬牙受刑,王爷一定会被反将一军。也许我们最初走到一起并不是因为相互爱慕,可时间长了,我更习惯她在身边。虽然她做菜难吃还不懂做家务,可这些我会。两个人能否走到最后看的是性子,不是么?”
“说得真有道理。”她夸张地点头,“不愧是我们的账房先生。”
“你们在聊什么?”声音一到,清渠提着食盒跨入屋内,一脸温柔地看着慕风,“我好像听到我的名字了。”
“你让慕风自己说,他方才说你坏话呢。”黎相忆笑着拿过食盒去边上坐着,娘亲一走,这做饭的事便轮到了清渠。
她打开食盒,一看这菜的颜色,嘴角抽搐,怕是味道不好。
恍惚间,她想起了自己在王府里做饭的日子,那时还被檀叔坑。
不知不觉中,窗外开始下雪,冷风裹着漫天的鹅毛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