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忽视小鎏氏的话,坐在宫人搬来的绣墩上,十分惊讶。
“父皇在说什么呢?容安是来恭贺父皇的呀。哥哥纯孝,是咱们昭赟王朝之福呢。”
小鎏氏一时恍惚,没明白她说的正话还是反话,“容安,你忘了你几日前……”
“我没忘呀!”容安微微撅起唇,“父皇,哥哥他一直在为您的病奔走,父皇能这么快病愈,或许哥哥还起了作用呢?”
小鎏氏胸闷窒息,这与前几日她教容安说的南辕北辙,这还是那个信誓旦旦同她保证定要叫太子受点苦头清醒清醒的容安吗?
“容安,你在说什么胡话。”
她话音刚落,刚才有事被支到外殿的小国师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人,是凌绮雯。
小鎏氏心中不悦,她想着这局废掉太子,要替凌绮雯在皇帝面前挽回点之前损失的好感,借她的手替凌绮雯定一门好姻亲,怎料凌绮雯拖拖拉拉来得这样晚。
凌绮雯行礼,难掩慌乱。
小国师不忍,替她出声道:“陛下,娘娘,凌姑娘有要事要说。”
“陛下,太子表哥他,他好像……不太行了!”
“不太行了是什么意思?”小鎏氏要说话,被皇帝打断,皇帝眯着眼看向凌绮雯,一字一句地问道。
凌绮雯惶恐嗫嚅道:“他……他病得已不像样子,臣女瞧着害怕。太子表哥他让我给陛下带句话,说他是清白的。”
······
东宫,太子寝殿内。
时九柔从太子和佩安侯打着哑谜般的对话中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却未知全貌,她蜜汁相信小太子,只是很担心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只是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太子竟然让舟崖将匆匆进宫来的凌绮雯先行拦下请了过来。
但是现在时九柔知道了。
因为在凌绮雯离去不久,皇帝带着小鎏氏、容安公主、凌绮雯、老国师几个人亲自进了东宫,进到了太子的寝殿。
太子病骨一把,一张惨白如纸的面孔上近乎挂不住肉,眼底赤红一片,眼窝深深凹陷,眼下青得发乌。
就是这样的境况下,他还要强撑着身子下地同皇帝行礼。
声音嘶哑至此,虚弱得快要难以发声,太子喘着粗气,“父皇怎么来了,儿臣看着父皇好多了,就安心了。”
佩安侯在边上忍不住抬起袖子擦拭眼泪。透过指缝,皇帝的神色逐渐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