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皇帝眸光阴鸷,扫过伏在地上的凌绮雯,冷冷一笑。
车阴忙摆摆手,“陛下不用担忧,这样的摩擦也是常有,是臣冒昧了,不该在万寿节上同陛下谈这个。”
凌绮雯终于知道害怕,她颤着身子,额头抵在地面上。她的父亲凌渡海在海州做些什么,她自然一清二楚,这事不能让陛下查下去。
与父亲的大业相比较,她与太子,或者说她在陛下心里的地位,统统不重要!
咬了咬牙,凌绮雯磕了个头,微微抬起头来,流着泪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陛下,是臣女一时眼拙,错认了叔父私人赠与太子的一条鱼,臣女绝无他意,陛下且看在臣女对您的一片纯然之心饶了臣女的狂悖。”
小鎏氏拽了拽皇帝的袖子,用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小声道:“陛下,绮雯年幼,您别放在心上。”
皇帝柔情地拍了拍小鎏氏的手,对车阴承诺道。
“将军放心,这事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他的目光在凌绮雯与太子之间逡巡,见太子对凌绮雯丝毫不心软,不满的心散去一半。
那目光最终落在凌绮雯身上,皇帝缓缓说:“至于你么,你父亲今年便不用回帝京了,好好在海州将事情处理好了,再议。”
凌绮雯浑身一颤,只能含恨称是。
第17章“我送她一片鳞,祝她早日得机……
万寿节小宴上略起风波,因风波中的人过于位高权重,有心人即便看在眼里也不敢张口胡说,只是隔日一道圣旨秘密发去了海州。
小宴后一日是正宴,正宴起三日内朝臣休沐,大开宵禁,大赦罪民,减免赋税,举国上下洋溢着轻松愉快的氛围。
自年初皇帝忽地病倒,太子肩上的担子日渐沉重繁琐。这几日不知是不是小国师圣池守阵有功,皇帝精神许多,身体康健了不少,总之太子是难得松了口气,空闲了下来。
高玄之国的北海大将车阴虽然来得仓促,却也是奉了高玄皇帝谷沧氏的命令来特献礼品,算是一位高位的使臣了,他由礼部安排暂住在鸿胪寺中。
深秋的天气晴好,高远湛蓝,吹着干爽的风,卷起片片枯萎变黄的落叶。
太子更替了微服,他身后跟了两名穿着青衣小袍改了装扮的内侍,其中一名是毕庄,他手上提着个红木盒子,里面平平稳稳摆着浅蓝色的琉璃薄碗,碗里是一条一动不动却极为美丽的鱼儿。
时九柔知道毕庄已经尽他所能不摇不晃了,但还是晕得她七晕八素,晕车的时九柔无法反抗,只好贴住碗底,翻着白眼,一动不动。
“公子,葳芦轩到了。”另一名小内侍唤舟崖,他说完,太子几人也停住了步子。
时九柔一个急刹车,顿时扒住碗底,再也忍不住。